“爲什麼?”太子在強大地壓力下艱難支撐,脖子上青筋直冒。尖聲吼道:“父親。爲什麼!”
這一次,皇帝終於正視了太子一眼。看着這個敢攔在自己身前的年青男子,眼瞳裏泛着幽幽的光,聲音像是從他的脣縫裏擠出來一樣,低沉罵道:“噁心!”
太子明白了,太子證明了自己的猜測,太子崩潰了,太子地腿軟了,一下子跌坐在皇帝的身前,開始嚎哭了起來,眼淚鼻涕塗滿了整張臉。
皇帝沒有再看他一眼,走到皇后的身邊,冷漠地揮手,又是一記耳光抽了出去!
皇后一聲慘呼,被這一記耳光打的翻倒在地,躺在了矮榻之上。
皇帝低下頭,附在皇后耳邊,用一種咬牙切齒地聲音說道:“朕將這孩子交給你,你就把他帶成這種樣子?”
皇帝擡起身子,冷漠地向東宮外走去,將要出宮門時,他回頭冷漠而厭惡地看了癱坐在地上的太子一眼,鄙夷說道:“如果你先前敢一直站在朕的面前,朕或許還會給你些許尊重。”
說完此話,這位異常冷酷無情的慶國皇帝拂袖而去,他的身影顯得是那樣的挺拔,那樣的冷峻,根本不像是一位丈夫或是妻子,而……只是一位君主。
東宮的大門被緩緩關上了,殿內地血腥味道還殘留着,但除了痛哭着的皇后與太子之外,沒有一個人,顯得是那樣的寂清。
太子忽然緩緩地站起身來,有些木然地將母親扶着坐好。
啪的一聲,皇后打了他一記耳光。太子卻是躲也不躲,眸子裏充斥着絕望與掙扎的眼神,一舉手握住了母親第二次扇下的手腕,狠狠說道:“母親……如果你不想死,就趕緊想個辦法通知奶奶!”
東宮與廣信宮,宮內與宮外,浣衣坊內外,就在半個時辰之中,任何一個曾經在兩座宮殿內服侍過的太監與宮女,此時都已經被盡數殺死,除了洪竹之外,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數百條冤魂,就爲了皇帝遮掩皇室的醜聞而犧牲。
或許直到此時,這位慶國地皇帝陛下,纔開始逐漸展露自己最鐵血、最冷酷、也是最強大地那一面。
這位穿着龍袍的中年男子,一個人來到了廣信宮外。
他地身旁沒有跟着任何一個太監。
洪老太監見他來了,深深躬身一禮,然後像一個幽魂一樣消失無蹤。
這整座廣信宮,便只剩下宮內的長公主,與宮外的皇帝,兩個人隔着厚厚的宮門而立,不知道彼此都在想些什麼,接下來的是死亡,還是回憶?是十幾年的相知,還是一剎那的生離?是君臣,還是兄妹?
起風了。
京都上空的烏雲越來越厚。
一道閃電劈了下來,無數的雨水傾盆而下。
坐在矮榻上的長公主緩緩擡頭,用一種冷漠可笑的目光看着宮門口,宮門咯吱聲中被緩緩推開,一個渾身溼透,長髮披散於後的中年男子緩緩走了進來,他身上的龍袍上繪着的龍,似乎正在溼水中掙扎着,想要衝將出來,撕毀這人間的一切。
長公主李雲睿,冷漠地看着他,說道:“原來,你也會這樣狼狽。”
嚓的一聲!天空中雷電大作,電光照耀着昏黑的皇宮,在極短的時間內,將所有的事物都照耀的光亮無比。
尤其是皇帝陛下的身影,那個憤怒而壓抑,孤獨而霸道的身影。<!-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