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慶餘年 >第七卷朝天子 第三十五章 山居中的女子與帝心
    “晚上?”司理理大驚失色,說道:“難道你要在我房中一直等到晚上?”

    範閒挑挑眉頭:“難道不行?要知道這麼好看的親熱,我還真沒看過,等回到南慶,我再用曹雪芹地筆名,寫一篇北齊皇帝閨中密事,想必賣的比石頭記還好些。澹泊書局再掙一大筆銀子,我分兩成給你當線報如何?”

    司理理冷笑道:“莫非你與郡主娘娘就沒親熱過?”

    範閒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眉開眼笑說道:“問題是蕾絲邊這種,還真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啊。”

    “什麼是蕾絲邊?”司理理睜着那雙大大的眼睛疑惑問道。

    範閒收了笑意,平靜地望着她,一字一句說道:“我一直很好奇,兩個女人……究竟怎麼做那事兒?看陛下先前的神情,好像對你的身體確實極有興趣。難道他天生就是好這口兒?”

    司理理終於聽明白了他地話語。臉色倏地一聲變得慘白,這是北齊皇族隱藏了近二十年的天大祕密。在苦荷大師死後,整個天下便只有屈指可數的幾人知曉,此時卻忽然從範閒的嘴裏說了出來,讓她不禁駭然欲絕。

    “難道這世上有永遠地祕密?”範閒抽了抽鼻子,嗅到了房中那抹淡淡的金桂味道,望着司理理輕聲說道:“尤其是對於我來說,你們三個整治了我一番,難道就從來不害怕我會猜到這個祕密,然後用來要挾你們?”

    司理理心頭的震驚根本無法消除,只是不敢置信地望着範閒的臉,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究竟說了什麼。

    看出了她的惶恐與驚懼,範閒和聲安慰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呢?何必怕成這樣……我只是好奇,爲什麼先前狼桃就在屋外,你爲什麼不點破我在屋中?”

    司理理沉默許久,才漸漸消化了心頭的震驚,低頭咬脣說道:“陛下和我都在屋內,我知道你的手段,狼桃大人只怕來不及進屋,你就可以殺了我們二人。”

    範閒望着她搖了搖頭,認真說道:“你知道不是這個原因,但不管如何,我要謝謝你。”

    司理理忽然擡起頭來,望着範閒說道:“不用謝我,應該是我謝你,當年北行路上,你救了我一命,後來又救了我弟弟一命,這幾年裏,我在北齊皇宮,你從來沒有試圖來控制我,不論怎樣,我也不忍心看着你被人殺死。”

    “當然。”她加重語氣說道:“我也不允許你傷害陛下。”

    “你說錯了一點。”範閒說道:“你只是位貴妃娘娘,如果我真想傷害你的皇帝陛下,你阻攔不了。”

    他忽然搖了搖頭,感嘆說道:“這一晃已經是四五年過去,也不知道你在上京城裏過地如何。”

    說起來,範閒與司理理這對男女之間的關係實在是複雜無比,根本無法用幾句話便闡明。不過司理理先前說的對,範閒與司理理暗中達成協議,助她入宮,卻從來沒有試圖控制過她。

    “你我之間的協議,雖然天底下沒有人知道,但大人您既然幫我報了仇,我自然也會盡我的力量幫助大人。”司理理地表情此時忽然變得肅然起來,站起身來。對着範閒款款一福。

    範閒此生似乎總是在不斷地與不同的女人達成各式各樣的協議,言冰雲說他是靠征服女人征服世界,倒也不是一種嘲諷,而是實實在在地存在。

    當年一路馬車春色北行,範閒替司理理解了陳萍萍埋在她體內地毒,同時答應她日後有機會,替她報了家族之仇,司理理也應允成爲他在北齊皇宮中的釘子。

    司理理乃是當年南慶皇族之後。只是她地祖父在奪嫡之爭中慘被殺死,父母也在日後南慶朝廷的追殺中死亡,這纔會在北齊上京城內長大。

    而當年背叛了司理理祖父,成功襄助南慶先帝登基地軍方重臣,正是兩年多前死在範閒手中的秦老爺子!

    不論出發點是什麼。範閒總是履行了當年的承諾,替司理理報了仇。只是已經幾年過去,司理理遠在北齊深宮,監察院根本無法控制。所以範閒也不清楚,這個女子對當年的協議可還記得,可還會幫助我。

    好在先前屋裏的畫面,已經證實了,司理理願意幫助範閒,至少是在沒有傷害到北齊小皇帝的前提下。只不過範閒雖然是世間最瞭解女兒家心思的男人,但終究他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沒有完全準確地把握住司理理的心理活動。

    司理理先前幫他隱藏身形,不僅僅是感念他救命之恩,報仇之義,更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地情緒在作祟。這位姑娘家身世離奇,曾經在京都以第一名妓的身份掩飾,替北齊做諜報工作,然而真正與她有過肌膚之親,甚至可以用水乳交融來形容的。還真的只有範閒這一個男子。

    尤其是在那一個明月夜。破廟中,大牀之上金桂幽香撲鼻。男女間如彼此複雜關係一般肉體複雜着,誰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通往女人心裏的通道是陰道?這是誰說地?不過似乎有一定道理,至少司理理此時看着範閒的眼神便複雜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程度。

    範閒終於被司理理幽幽的眼神擊敗了,他怎會忘記數年前地流晶河花舫,北海畔馬車,破廟,離亭,這個女人,只是他總以爲這個女子與世間女子不同,對於自己的將來有極爲強大的控制力度,所以纔會下意識裏保持着距離。然而這個幽幽的眼神,讓他終於明白過來,再厲害的女人終究還是女人。

    北齊的皇宮之中……一個真正的男人都沒有,那種寂寞讓司理理情何以堪,姑娘家不知多少次會想着範閒令人銷魂的指尖,那張溫柔而又令人心寒地容顏,就般怔怔思了數年,竟是思成了魔障。

    範閒沉默無語,輕輕牽着司理理的手,看着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微微一笑。

    司理理卻忽然間想起了什麼,苦澀笑道:“陛下待我極好,還想向你求個情。”

    “他想殺我,想了很多次了。”範閒望着司理理靜靜說道:“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尤其是此次他來東夷城所謀太大,我不可能雙手送給他們。不論慶國皇族當年對你家如何,但你畢竟是個慶人,總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兩方聯手,對我大慶施壓。”

    “自父母死後,我再也不將自己看成南慶之人。”司理理緩緩將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回來,說道:“我只是一個普通而又可憐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