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套馬的漢子威武雄壯，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一盤大腸刺身就勸退了？”
此言一出，突利可汗如何能忍？
草原男人的雄風，豈能被一個小輩侮辱？
唰！
突利可汗拔出腰間的匕首，輕鬆切開一小段大腸，其中腥臭的氣息傳來，差點將其帶走。
尤其是那新鮮的大腸刺身，內部還夾心……
口區……
大唐人當真喫這玩意？
突利可汗噁心欲吐，但還是問道：“兄長，此物當真能喫？”
皇帝狡黠一笑：“賢弟放心，無毒無害，儘可食用！”
阿史那銳風豈能放任大汗喫翔？
“大汗！此物明明是……”
不等其說完，張玄便已經開口：“算了，大汗不敢喫！我本聽說，草原上的漢子頂天立地，沒想到竟害怕我大唐的一盤菜！”
“皇后娘娘，小子說的可對？”
長孫皇后早就對突利可汗的言行舉止不滿，此時自然不會慣着對方。
“不錯，一盤豬大腸而已！吾一婦人都不怕！”
喫！
突利可汗手起刀落，直接一口吞下，那味相當酸爽，就彷彿吃了翔一般……
似乎可能確實是吃了翔！
皇帝面露微笑，長孫皇后捂嘴偷笑，韋貴妃則是臉色鐵青。
她本想讓張大象丟人現眼，誰知出師不利，對方卻讓突利可汗喫癟！
“小子，你是何人！憑什麼在宮中胡言亂語！”
突利可汗怒火中燒，這等屈辱，他何曾遭受過？
皇帝還未開口，長孫皇后卻已經開始護犢子。
“此乃我兒汝南夫婿！大唐駙馬張大象！”
長孫皇后母儀天下，氣度非凡，吩咐道：“大象，還不快跟可汗見禮？”
“是……皇后娘娘……”
“叫母后！突利可汗不是外人，無需拘謹！”
“是，母后！”
長孫皇后只覺得那句“母后”，聽起來甚是悅耳。
韋貴妃則哭笑不得，似乎皇后娘娘對那小子的印象有所改觀！
只有突利可汗鬱悶不已，這特娘大唐的駙馬，就進來當廚子？
阿史那銳風，自然不甘大汗受辱。
本來突厥人想要掌控話語權，誰知卻被張玄一番胡攪蠻纏，瞬間化爲了被動。
尤其在皇帝一家人的精妙配合下，大汗還喫下了那塊豬屎，哦不，大腸刺身！
“中原先賢說過，君子遠庖廚，看來這位駙馬爺，並不清楚君子的含義。”
阿史那銳風得意洋洋，他與那些固步自封的突厥人不同，一向主張學習中原文化。
“唉！某些人讀書一知半解，曲解亞聖的意思！”
張玄挽起袖子，大笑道：“你只讀懂了字面上的意思！可曾知道君子遠庖廚的含義？”
“無傷也，是乃仁術也，見牛未見羊也。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
“亞聖的一句話，卻有四層含義，只是突厥使者，連最簡單的那一層，都不曾理解！”
阿史那銳風老臉一紅，卻依舊硬犟道：“你……你胡說……”
長孫無忌心中暗爽，早就看這些蠻夷不順眼，張大象給老子狠狠地懟！
侯君集此時也放下成見，耐心等待張玄的答案。
“最簡單的意思，便是遠離殺生的場所，以免觸發惻隱之心！”
“與遠庖廚相對，便是近百姓！我中原亞聖，是在告誡君王，貼近百姓才能明白民間疾苦，更好地施行仁政！”
“最終的目標，則是讓君主關注民生，以民爲本！孔曰成仁，孟曰取義，豈是汝等蠻夷能夠一知半解？”
一席話說出，阿史那銳風面紅耳赤，他的確仰慕中原文化，可卻沒有通透其中講義。
“下次有不懂的地方，儘管來問我。不過要收費！”
張玄轉身對着皇帝拱手行禮：“陛下，小子還要去備菜，恕我離開片刻！”
“敢問駙馬！如你這般的年輕人，大唐有多少！”
突利可汗好奇發問，眼前的少年無論是膽識還是學識，都讓他感到震驚。
“我啊，只是個廚子！這等淺顯的道理，我大唐三歲小孩都知道！”
【系統提示：宿主當衆羞辱突利可汗，獎勵作死值100點！】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更是令突利可汗二人面色羞愧。
皇帝心滿意足，有張大象在其中斡旋，大唐成功掌握了談判的主動權！
“賢弟，不知此番你聯絡了多少部衆？”
“回陛下！臣弟此次已經籠絡了數十個小部落！可這些人並非頡利老兒的主力！”
突利可汗放輕了姿態，對皇帝的稱呼也用了敬語。
後生可畏！
本來被他寄予厚望的阿史那銳風，卻在張玄面前被秒成了渣。
中原地大物博，人才輩出，突利可汗不得不爲自己考慮。
皇帝微微點頭，張玄也獻上了第一道菜——紅燒牛尾。
牛肉的香味，瀰漫在大殿之內，讓突利可汗垂涎欲滴。
阿史那銳風卻沒有認輸，他定要找回場子！
“陛下，素聞大唐注重農耕，所以您下令不許屠宰耕牛。試問這牛肉，因何而來啊？”
阿史那銳風此言一出，用心十分險惡。
他這話就差直接指着皇帝的鼻子，說其自己觸犯了大唐律令。
“不如請這位廚子駙馬，爲我等解答一下吧！”
阿史那銳風話音未落，長孫皇后卻已經霸氣回懟。
“我大唐天朝上國，有幾頭耕牛生病，拿來招待客人並無不妥！”
皇帝微笑點頭，衛國公李靖也豎起大拇指。
誰知阿史那銳風卻不依不饒，“病牛？若是我家大汗吃了這肉，患病了怎麼辦？”
“割肉奉君盡丹心，但願大汗常清明。”
阿史那銳風不僅質疑了大唐的食品安全，連帶着拍了突利可汗的馬屁。
這番話，說的突利可汗很是高興。
“何須如此？本汗身體健康，不必你割肉，你的忠心本汗已經清楚了！”
啪！
只見張玄將菜刀，直接拍在了阿史那銳風的桌子上。
“你……你這是何意？”
阿史那銳風當場懵逼，“莫非你因爲我質疑食材，就要對我下殺手不成？大唐便是如此待客之道嗎？”
張玄咧嘴一笑：“我這把刀快，畢竟突利可汗吃了病牛，怎麼說也要預防一下！”
“心誠則靈，請動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