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拙劣的激將法,突利可汗輕哼一聲:“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張公子豈會與你交手?古兄弟,劉兄弟,拿下他!”
“且慢!我倒是想試試自己的能耐!”
張玄如今沒有生死相搏的經歷,即便掌握了百鳥朝鳳槍和詠春拳,卻像個手持AK47的小孩,不知實戰運用。
有古蘭德和劉仁軌壓陣,正好能讓他增加些實戰經驗。
楊弘和冷笑連連,“我最是討厭你們這些人!仗着自己家世顯赫,就隨意欺負他人!霸佔他人的功勞,搶奪他們的成果,你們該死!”
那年大雪封天,楊弘和遇到了他一生的夢魘!
他爲親兵校尉,協助少將軍據守宗城。
將軍則是前往附近尋求援軍,對方的將領真是年輕,不過二十幾歲!
五千輕騎便敢前來攻城!
可是少將軍卻剛愎自用,認爲他爹訓練的騎兵,能夠輕易戰勝對方!
後果可想而知,宗城被攻破,將軍一世英名被毀,這時候就需要一個替死鬼!
將軍自然不能讓他的兒子出來背鍋,以後他還要繼承將軍的爵位,陛下憐憫楊弘和功勞,被貶爲一小卒!
最後更是被髮配到這驛馬山,做打家劫舍的匪徒,來提供大軍的補給!
本說好三年爲期,就讓楊弘和回到軍中,重新效命,誰知三年又三年……
楊弘和醉生夢死,每當聽到馬蹄聲,他便想起了讓他恐懼的三個字——蘇定方!
楊弘和畢竟是將軍的親兵校尉,刀法凌厲,專攻要害!
這是沙場上鍛鍊而來的刀法,可並非紈絝子弟們修煉的花拳繡腿。
好在聚義堂的武器架上有長槍!
張玄抄起一把紅纓槍,便與楊弘和戰在一處!
刀來槍往,楊弘和仗着自身氣力更足,以及在戰場上的經驗,竟然與張玄鬥了個旗鼓相當!
張玄的槍法有些凌亂,心中暗道:“這就是戰場老兵的煞氣麼!當真是讓人不舒服!”
劉仁軌臉色鐵青,若是兩人校場切磋,以楊弘和的本事,怎麼會是師父對手?
可如今生死相搏,師父卻有些不知所措!
“公子!莫要被他壓着打!氣勢絕對不能輸!”
古蘭德看得着急,恨不得親手上前撕了那土匪頭子。
生死相搏更不能怕死!
戰場之上,惜命不假,但若是一直怕死,很容易便會成爲炮灰!
百戰老兵爲何面對生死能夠談笑風生,只因捨生忘死!
張玄總是在刻意躲避對方的戰陣刀,不敢上前硬接。
“怕個屁!張玄,都特娘是一個鼻子兩個眼!打他孃的!”
張玄手中紅纓槍,架住楊弘和的朴刀,隨後直戳其心窩!
“看我大鵬展翅!”
百鳥朝鳳槍一經施展,瞬間令楊弘和招架不住。
槍法凌厲飛快,攻勢如綿綿細雨,密不透風,將楊弘和死死壓制!
“此人,用的是我唐軍的刀法!”
劉仁軌謹慎道:“你,到底是何人!尋常土匪,根本不可能掌握這戰陣刀!”
楊弘和有些欣慰,只因還有人能看出他的刀法!
大唐戰兵的戰陣刀,可謂是名動天下!
見到這熟悉的刀法,劉仁軌怒火中燒:“混賬東西!你用陛下的刀法爲非作歹,對得起大唐百姓,對得起這江山社稷麼!”
楊弘和被如此呵斥,心中愧疚,可正是恍惚的一瞬間,就被張玄一槍劃破了臉!
唰!
張玄明明可以奪命封喉,卻並非如此做。
“與小爺對戰,麻煩你認真點。我可不想趁人之危。”
張玄逐漸放下了心中對生死的恐懼,每一次與楊弘和的對拼,都讓他樂在其中。
每一次揮舞長槍,都讓他覺得十分興奮!
“鵬程萬里,橫掃千軍!”
一寸長,一寸強,朴刀斬來,張玄一招橫掃,槍桿如疾風迅雷掃在楊弘和腹部!
這一擊,令驛馬寨大當家當即倒地,口中噴出鮮血。
突利可汗冷汗直流,“這套槍法,比之前與劉兄弟交手,更加犀利了!”
“師父他老人家槍法精妙,當世恐怕少有人能敵!”
劉仁軌心中感慨,少年老成,師父若是一路成長,將來成就一定不低於衛國公!
楊弘和艱難爬起,咬牙切齒,“爲什麼!你們爲什麼都要逼我!”
血紅的雙目,瞪着眼前四人!
“我只是想好好當兵,掙一口糧餉!爲何要替那人頂罪!”
“我已打算從小卒做起,又讓我前來此地,打家劫舍,連戰兵的尊嚴都丟掉!”
“爲何三年又三年,總是不放過我!”
楊弘和的精神崩潰,不斷揮刀亂砍,這種雜亂無章的攻擊,豈是張玄的對手?
“讓你替人頂罪,對你不公!你若真有勇氣,真有怨言,就去找那人的麻煩!”
張玄一槍挑開對方朴刀,“面對無辜百姓,你卻舉起屠刀,豈是大丈夫所爲!給我跪下!”
有鳳來儀!
長槍猛砸楊弘和雙膝,令其直接跪倒在地!
臧天狗看得目瞪狗呆,他從未見過老大如此狼狽!
“我若是你,生死看淡,不服就幹!誰玷污了我的理想,我就找誰拼命!”
“明明是你自己慫,卻要將你那份微不足道的委屈,盡數發泄在無辜百姓身上!”
“此等行爲,死不足惜!”
咔!
長槍直接戳向楊弘和!
“師父且慢!”
劉仁軌出言提醒及時,張玄纔沒有一槍將其刺死!
“吾乃大唐給事中!侍奉陛下殿前!你若真有冤屈,可以對我說!”
劉仁軌深吸一口氣,他預感到其中有祕密!
“看你身手,在軍中至少也應該是個五品將軍!”
“五品將軍?老子只是個校尉而已,哈哈哈哈!”
楊弘和滿口鮮血,“你們能爲我做主?笑話!根本鬥不過他!”
古蘭德剛要動手,張玄製止對方,他看出了楊弘和眼中的不甘與委屈!
那是對命運的抗爭,同時也是對張玄的羨慕,那顆赤子之心,從軍之人,誰不曾有?
“給事中你覺得不行,那陛下的駙馬呢?”
楊弘和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張玄直言道:“我,張大象!以後的大唐駙馬,有何冤屈,我來爲你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