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此時此刻的趙高,他只想儘快求死,因爲他非常明白,速死對他來說,其實是一種解脫。
所以瘋狂作死,爲的就是讓嬴政父子三人,一怒之下,給他個痛快。
嬴政自然看出了趙高的心思,所以無動於衷。
而扶蘇和趙昆,卻真的被趙高激怒了。
就在趙昆提起凳子衝向趙高的剎那,扶蘇也拔出佩劍,準備將趙高砍成肉泥。
然而,嬴政是不會讓趙高如願的。
就在趙昆和扶蘇正要下手的同時,當即暴喝出聲:“住手——!”
“父皇,趙高這狗賊,吾必親手殺他!”
趙昆還沒回應,一旁的扶蘇便面紅耳赤的怒吼。
“朕說了,讓你們住手!”
嬴政面色一沉。
趙昆愣了愣,率先反應過來,急忙朝扶蘇道:“大哥,父皇說的對,現在不能殺趙高,不能讓他死得這麼痛快!”
說完這話,直接扔掉手中的凳子,惡狠狠的瞪了趙高一眼:“想死,沒那麼容易!”
眼見自己的計謀被嬴政識破,趙高惱羞成怒:“趙昆小兒,你不是想知道自己母親怎麼死的嗎?老夫現在告訴你了,是老夫害死的,你能拿老夫怎樣?!”
“哼!”
趙昆冷哼一聲,道:“本君是不能拿你怎樣,但本君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話音剛剛落下,忽又眼珠子一轉,想起什麼似的,從懷中拿出一顆丹藥,邪魅的笑道:“趙高,你不是說我母親中了毒嗎?那本君就讓你嚐嚐中毒的滋味!”
“你,你要幹什麼!”
趙高的笑聲嘎然而止,當即驚恐的看着額趙昆。
趙昆似笑非笑的道:“這叫含笑半步癲,只要你敢笑,敢移動半步,馬上就會七竅流血,渾身潰爛被毒蟲蛇鼠啃咬而死!”
“你.....你個賊子,你不得好死!”趙高驚懼交加的怒罵趙昆。
趙昆充耳不聞,滿臉堆笑的看向嬴政:“父皇,可否讓趙府令爲您試藥?”
嬴政一愣,旋即有些好笑的道:“如此甚好!”
“那大哥呢?以爲臣弟之意如何?”
趙昆說着,又看向扶蘇。
扶蘇面露古怪的看了看趙昆,又看了看趙高,點頭道:“一切都依臣弟的!”
“好!”
趙昆爽朗一笑,又轉身看向趙高:“趙府令,委屈你了,來,張開嘴!”
說完,舉起丹藥,就要塞進趙高口中。
“不,不要,你不要過來!”
趙高滿臉驚恐,用力吶喊,在趙昆將丹藥送過來的時候,緊咬牙關。
不過,這一點也難不住趙昆。
只見趙昆門外喊了一句:“拿三根鵝毛進來!”
鵝毛?
這是做什麼?
嬴政和扶蘇互相對視,不由滿臉疑惑。
但他們對趙昆的手段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只見被嬴政揮退的三名黑袍武士,再次走了進來,一人手中拿了一根鵝毛。
“你們三個,兩個人撐住趙高的嘴,一個人拿鵝毛撓他的腳板心,等他張開嘴的時候,再喂他這顆丹藥!”
“聽明白了!”
三人齊齊點頭。
趙高滿臉駭然,急得連連哀求。
“公子,君上,饒了我吧,給我個痛快,求求您了!”
“不,不要,我錯了我錯了!”
“陛下!啊哈哈,老奴罪該萬死,哈哈哈,求您饒了.....嗚嗚嗚.....”
趙高的嘴被塞進了丹藥,卻是不敢吞下去,只能死命掙扎,嗚咽出聲。
然而。
黑袍武士根本不會讓他把丹藥吐出來,死死扣住他的下顎,讓他不得不吞嚥丹藥。
眼看趙高喉結滾動,趙昆暗舒了口氣。
“父皇,先讓趙高試試藥效,咱們之後再處置他!”趙昆瞥了眼趙高,轉頭朝嬴政說道。
嬴政皺了皺眉,也沒多說,直接應了一聲“好”,便退出了房間。
扶蘇見嬴政走後,纔好奇的追問趙昆:“昆弟,那含笑半步癲,真的如此厲害?”
“哈!”
趙昆笑了笑,然後挽着扶蘇的肩膀,出了房間,邊走邊說道:“人只有對未知的東西纔會恐懼,我如果說一種趙高知道的毒藥,他肯定沒什麼感覺,反而會很坦然。”
“我給他的其實根本不是毒藥,是一種名爲大力丸的東西,他吃了應該不會死,但會一直處在期待死,又死不了的狀態。”
“這纔是最折磨人的!”
聽到這裏,扶蘇才恍然明白趙昆的用意,不由一陣惡寒。
如果嬴政是無情,那趙昆絕對是狠辣。
他們父子合起來,絕對是狠辣無情的典範。
難怪父皇會寵愛昆弟……
看來,不是沒有原因的啊!
心中感慨萬千,扶蘇神色複雜的看了趙昆一眼,皺眉道:“昆弟,以後還是仁善一點好,別太陷進去!”
“大哥放心,我又不是變態,我知道的!就是對趙高我才這樣,對其他人,我還是挺寬容的!”
說着,忽又想起什麼似的,朝扶蘇道:“大哥,平定咸陽之後,百廢待興,我給你找了一個治國能手,你要不要跟我去見見他?”
“治國能手?”
扶蘇一愣,有些疑惑的道:“父皇不是說立你爲太子嗎?幹嘛給我找立國能手?”
“立我爲太子不假,但父皇累了,他不想管事了,他要退休,所以你這個秦王要好好監國!”
“那你呢?你幹嘛?!”
“我肯定是要去浪……不是,我要去一趟漠北,收拾冒頓那傢伙,穩定北方!”
“這……”
扶蘇有些猶豫。
自古以來,權力都是試金石,有很多權力爭鬥,都是身不由己的。
可能自己不想,身邊的臣子卻逼他想。
扶蘇真怕自己跟趙昆會因爲權力鬥爭,走向兵戎相見的一天。
但趙昆似乎毫不在意。
卻見他正色道:“大哥,我明白你在想什麼,但我勸你不要想太多,好好做事纔是正經,因爲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