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個問法。
“五個初級村鎮營地力量合力守住這裏的概率。”
這次概率沒有反應。
沒有反應，意味着前提條件與他無關或者不足，比如說，我的孩子第一胎是男孩還是女孩，就不會有反應。
因爲你沒有對象。
若是問，如果我有對象那我生男孩還是女孩的概率。
這個範圍就比較大，都是0無效概率。
畢竟你的對象不一定是異性，甚至不一定是同物種，可能性太多。
當然最大的可能就是沒有對象。
“合營的事情，你們確定說好了嗎？”
喚來林道奇和段正錚，確認這件事情。
聽到這麼問，兩人面面相覷。
“之前就說好了，還是他們主動聯繫呢，雖然放在全區咱們半仙養老院平平無奇，但是在坎城區域還是最好的選擇，又有你這塊金字招牌在這。”林道奇大手一揮：“放心，穩得呀批。”
“不，可能有些變數。”
段正錚卻是一臉嚴肅的搖了搖頭。
“變數？什麼變數，我林某人不覺得有變數。”
“呵呵。”
段正錚笑了笑。
這次出門問了一下魔鏡該怎麼表現自己。
魔鏡提示，林道奇說啥，你就反着來。
於是他腦子都沒過，直接帶頭反駁。
果然，趙司明立刻轉過視線，問道：“林道奇別說話，段正錚你覺得有什麼變數？”
“這個。”
略作沉吟，回憶了一下林道奇的話，然後對照了一下已有信息，段正錚說道：“正相反，我們半仙養老院在全區不算平平無奇，名氣反而很大，但是，硬實力反而比不過很多不出名的營地。”
“爲什麼？”趙司明繼續問。
“營地時代不像過去單打獨鬥的時代，那時候看的是個人的運氣、實力，但營地時代，看的不再是某個人，而是一羣人，我們並不能保證自己這一塊的一羣人就是最頂尖的一羣人。”
別人一堆優秀人才扎堆，集合成的營地自然強大。
而這邊一堆菜雞扎堆，自然也就一般。
在早期趙司明沒有刻意挑選戰力側的生存者，營地又有人數限制，人家自然也要找個地方安身。
一來二去的，高戰力都外流了。
哪怕在本地，不算趙司明本人的話，可以派遣的戰力就很一般。
段正錚繼續說：“還有一點，因爲半仙已經被困了快三個月，只能日常水論壇，這段時間的黑潮一次都沒參與過，雖然還是大家眼裏的第一人，不過慣性居多，其含金量和號召力，在實際利益考量面前就微不足道了。”
“可是，可是。”林道奇一時語塞。
“說的也是。”
趙司明若有所思。
在和修羅老師說起人道人相，他還說自己有點聲望，現在來看，這個聲望不夠堅挺。
或許只有成爲改變歷史，爲歷史所銘記的人物，纔有可能自身成就人相。
“最後，這次防守是沒必要的犧牲，因爲這與以往任何一次黑潮都不同，這是我們走向黑暗的一步，而以往是被動反擊。”
段正錚說到這裏，林道奇也聽明白了。
你遇到了什麼無妄的天災人禍，有餘力的好心人自然幫你捐款。
但是你喫好喝好的，因爲想蓋新房子缺錢……再叫衆籌就過分了啊。
所以這次防守，得不到全區人的支持。
甚至於原本的合作伙伴，另外幾家營地都不一定支持。
三層暗域的黑潮，風險太大了。
“但如果我們做到了，算不算創造了一個新的歷史呢，這是人類首次向黑暗吹響反攻號角。”
趙司明忽然笑道。
很多人都不記得了。
這次的活動，代號叫：重鑄榮光。
或許系統任務背後的存在，除了讓人類抱團生存，還有讓人類重新奪回家園的期許。
當然，也有可能是趙司明誤解了。
“唔，俺尋思。”
“應該，或許……”
趙司明的這句話，臥龍鳳雛都不知道該怎麼回。
這不是以他們的能力和魄力可以決策的範疇。
“沒事，我也要仔細考量一下得失，不會莽撞的，總之你們兩個回去做幾套防守策劃出來。”
揮揮手，趕走這兩個傢伙。
聽了段正錚的分析。
理智一點來說，放棄這塊新到手的地盤比較好。
趙司明一個人走在第七據點的校場上，深吸口氣，似乎想讓吸入胸中的空氣，驅散這些壓抑在心頭的事物。
零號降臨的遠慮。
三天後黑潮降臨的近憂。
以及自身地位號召力下降的事實。
一時間竟有些悲從中來。
我這麼年輕。
才十四歲。
我這麼帥氣。
堪比傳說中的讀者老爺。
爲什麼要承受辣麼多不屬於這個年紀與顏值的壓力。
老天爺，這合理嗎！
唉，好累。
淡淡的憂鬱的古琴聲響起。
趙司明臉色一僵。
好你個BGM倒是很會看氛圍啊，什麼破音樂這麼傷感給我關掉……等等？不是詞條的BGM。
仔細一聽。
琴聲從不遠處傳來。
趙司明尋聲走去。
翡石城城主之女，平幼絲正在盤坐在一塊岩石上，素手撥動着琴絃。
憂鬱的琴調與女孩眼中的愁色相輔相成，在黑暗中，微弱的火光照耀下，形成動人的畫卷。
聽完一曲。
好聽！
我的情感彷彿有了寄託……趙司明感慨。
他沒有掩飾自己過來的腳步，於是彈奏完的平幼絲髮現了趙司明。
“這是當年我在琴閣學的琴呢，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聽到琴閣的琴聲了。”
對這個石化中復甦的女孩而言，上一秒還是正常世界，下一秒就是末日。
一切過往熟悉的事物，幾乎煙消雲散。
總是難免會有感傷。
趙司明表示理解，他也是好好在席夢思大牀上睡着覺，一睜眼就要求生了，仔細算下也許更慘一點。
“我好想回琴閣看一眼，失去之後才發現，那裏的亭臺樓閣，那裏的花花草草，在我心裏都十分重要，可是。”女孩擡起頭，抱着琴，“我們還能回去嗎？”
“大家光是活着就已經要竭盡全力了。”
趙司明搖頭。
他看見女孩充滿希冀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轉身離去。
再次甩甩頭，想把那雙失落的眼睛甩出腦海，可是卻紮了根一樣印象深刻。
不知不覺回到臨時居住的地方。
看着桌子上的地圖。
趙司明伸出手，指着第七據點，下意識滑向第七琴閣。
“其實不遠，走兩步就到了，兩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