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不解的問道。
她覺得自己一覺醒來，像是突然之間跳過了很多劇情，都跟不上大家的思路了。
“我來回答你吧。”關隊長低沉的聲音響起，他緩緩走來，說道：“鬼市，是一個強者隕落後，屍骸所形成的鬼域。”
“之前楚原不是說了，強者死後形成的可能不大嗎！”豆豆不解的叫道。
“我當時的推論依據是，那樣的強者，死後資糧可以供養出幾個萬象不成問題，可我們沒見到萬象境的虛鬼……那麼換個思路，如果所謂的虛鬼，只是邊角料呢，正主可從來沒在我們面前露過面。”楚原解釋道。
關隊長平靜的聽着。
沒有反駁。
“爲什麼是虎冢，和虎妖有什麼聯繫？”豆豆試圖理清楚線索。
楚原說道：“上次林老闆分享過消息，鬼市形成有兩種可能性，第一種可能，神魂道強者死後形成，還把百鍊洞天曆史上所有有資格形成如此鬼域的神魂道強者都列了出來，卻無一能對號入座。”
“但我忽略了一個可能，不修神魂道，仍然能擁有如此神魂道造詣，人類身上很罕見，但是天賦異稟的妖魔來說卻有可能，我恰好來之前翻過百鍊洞天的歷史，歷史上，能符合這個特徵的，唯有上古年間，統治百鍊洞天的一龍一虎，其中的通幽虎！”
“通幽虎那不是死了成千上萬年了嗎！”豆豆愕然。
“拈花菩薩死了多久，不也還有你麼？像是通幽虎這種位面至尊，基本上都是陸地神仙，就算死了也能影響整個世界千萬年。”
楚原掃了一眼所有瞪着自己看的鬼民們：“虎食之人，鬼魂爲虎役；這就是所謂的爲虎作倀，被老虎喫掉的人，魂魄化作倀鬼，繼續爲老虎效力。”
鬼民們死於鬼市，也都是倀鬼。
似乎看到了豆豆眼中的問題。
楚原繼續說道：“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麼看出來的？只要你不忽略其中的問題，你也看的出來。”
他其實是通過那好幾種不重複的探查類神魂技，‘親眼目睹’林昌這些明明死了，卻又活過來的一幕幕。
然後明悟。
所謂的再也回不去了，是因爲，他們被倀鬼所殺，也相當於被通幽虎所殺，成爲了新的倀鬼。
“你答了和沒答一樣啊！”豆豆差點豎起友好的中指。
“鬼民和虛鬼都是倀鬼，只不過，一個是人類的靈魂，一個是非人類的靈魂，整個鬼市，其實就是一頭死了也不安分的老虎在作妖。”趙司明倒是聽懂了大半，說道：“這也解釋了爲什麼這些倀鬼這麼弱。”
“爲什麼！”豆豆索性放棄思考。
“最簡單的原因就是，厲害的靈魂，鬼市引不過來，所以倀鬼普遍強不到哪裏去，其次，倀鬼算什麼東西，不過是虎食人後的一種副產品而已，永遠不可能變強。”
楚原說道，然後他問關隊長，“但我也有很多不解，爲什麼你們要和那非人的倀鬼彼此打生打死？”
關隊長淡淡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們在鬼市永生不死；和那些虛鬼打，只因它們改不了愛喫人的習性，我們即便不死，但隔三差五被喫也不好受，自然是反過頭殺了它們，讓它們不敢再靠近鬼鎮。”
趙司明看向夢夢，難怪一個小孩也能順利到鬼鎮。
估計是一路死過去的。
“原來如此，所以這次的狩獵虛鬼活動，我們被利用了！”豆豆恍然大悟。
“咳，我們收了錢的。”趙司明小聲道。
“我沒收，就是利用我，居然有人敢利用我！”
豆豆臉上帶着‘菩薩你也敢騙’的不可置信。
“不止。”楚原眼瞳如幽潭，注視着前面的關隊長，“同時是爲了給我們一個合理離開的理由，我們大老遠專程過來，要是什麼都沒做就走了，是否有點草率？但是平了禁地，守護了鬼鎮和平，然後帶着大家還活着的好消息離開，就很順理成章了……那麼關隊長，爲什麼非要讓我們四個人離開呢？”
這一次。
十分配合的關隊長卻沒有再說話了。
楚原不以爲意，道：“讓我猜猜看，比如說，我們這些自由人殺死的倀鬼，無法復活？”
關隊長冷峻的面容微微一變。
“我再想想，鬼市既然是某個強大虎妖所化，虎妖已經死了，只剩下你們這些倀鬼，如果你們這些倀鬼也死光了，會怎樣？”楚原繼續問。
“哼。”關隊長冷笑一聲，說道：“你可以嘗試一下。”
“關隊長看樣子對自己的底牌很自信，和我們說這麼久的話，應該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吧，我們拆穿了真相，所以，這次決定索性殺人滅口？”
楚原說到後面有些無奈。
看樣子，這一趟得用上底牌了，明明不想多管的。
但畢竟已經管了，忍不住控制絡腮鬍男人給林昌送魂晶，以此提示趙司明。
自然他也做好了出手兜底的準備。
趙司明能收到提示那就拆穿，沒理解那就當什麼也不知道。
然後趙司明題目都看不懂，卻蒙出正確的答案，也是造了個孽。
“我給過你們機會，當然，我還可以再給一次。”
關隊長張開雙臂，身後的天空中。
一個龐然大物，在雲團中露出了陰影，散發着極具壓迫的可怕氣息。
通幽虎縱橫千萬年，又死了千萬年，無論生前還是死後，都不停的在製造殺戮。
作爲副產品的倀鬼豈會真的全是弱雞？
只因通幽虎死了太久，形成的鬼域不斷縮水，久遠時代的倀鬼也隨之沉睡，失去理智。
一旦沉睡的倀鬼被全部喚醒，絕對是一場真正的災難。
同一時間。
原本被趙司明遠遠驅逐出去的虛鬼，不，應該說妖魔倀鬼們，也再度返回。
密密麻麻的倀鬼，彷彿幾百個禁地疊加，黑壓壓的看不見盡頭
“拿上魂晶離開這裏，否則，一旦我不再遮掩你們身上的氣息，整個鬼市的倀鬼都會對你們發起進攻，它們可沒有理智，不會給你們任何機會！”
關隊長厲聲喝道。
“哈哈。”楚原裝作毫不在意的笑，暗地裏卻是突然發現，他的底牌好像不那麼頂用，但仍咬牙說道：“關隊長，你如此作態，更讓我確定了，我們繼續待下去，會讓你很難受！”
“蛤？威脅我，姑奶奶能在這些倀鬼過來之前，把你們全超度了！”
身旁的豆豆也是不受威脅的主，眼神凜然，兇殘的一批。
關隊長搖頭道：“不，我只是求你們放過我們，我們只是誤入此地的無辜之人，一直待在鬼市裏，與世無爭，你們就算殺了我們又如何，出去之後，就能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嗎？不，你只會讓失去家人的人徹底失去念想，只會讓孫老這樣的人一輩子也見不到親人！”
一時間，豆豆不由一愣。
她看向孫老頭，孫老頭跪在地上，滿是哀求。
楚原也皺起了眉頭，看着趙司明。
趙司明面無表情。
“魂晶呢，給他們拿過去。”關隊長吩咐道。
林昌連忙拿着兩塊趙司明和楚原扔掉的魂晶，重新放在他們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