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怎麼不反駁我一下，例如，堵車？”
“嗯。”
“我人生中第一次被追殺。”
“一樣。”
人的改變往往就在短短片刻。
對此時的張若悠來說便是這樣，在援軍來遲了，援軍沒來，援軍不會來三個階段性變化之後，張若悠突然沉默寡言了起來。
她出手時變得更狠，但反而好像失去了某種力量，顯得狼狽無力。
趙司明看在眼裏，“別跑了，停下吧。”
“你能解決所有人嗎？”張若悠問。
“那當然……不能。”趙司明理直氣壯道：“他們有防備了，我現在一個都打不死。”
殺傷力max，也得打得到人才行，黃鳴親眼見過那一刀還敢過來，不只是因爲這是命令，也是因爲有把握。
黃鳴與瘋馬一直在試探，消耗，他們也怕趙司明的那一刀，或許那一刀可以範圍性瞬秒所有人，或許還有更恐怖的直死機制……
但是這不是放棄的理由。
或者說。
敢來探索黑暗之源的生存者，早就有着直面這種情況的準備。
什麼情況？
對面把自己一瞬間蒸發掉的情況。
從降臨這個世界開始，生存者們就生存在有着諸多不確定扭曲規則的黑暗世界，大家本就一路從必殺陷阱中走過來，恐懼歸恐懼，但是不影響人上來操作一下。
像是戲劇小說裏，主角菜雞一個，啥也不懂，靠着對手自我迪化，自我攻略……不存在的，神來了，也得做好準備，再上去敲一棍子試試傷害。
被一羣擁有如此優秀素質的人圍攻，趙司明一方面倍感蛋疼，一方面又覺得本該如此。
“爲什麼你不害怕？”張若悠問道。
“我怕啊！”
這麼多人拿着刀追着砍，誰不害怕啊。
趙司明唏噓道：“正因爲害怕，所以要保持理智。”
他怕自己一個生氣，召喚本體把這羣人全滅了，所以要保持開朗，即使被追殺了，也要保持微笑。
“怕你還讓我停下來！”張若悠怒道：“邪月聯盟一定是想要你身上的祕密，你能交出去嗎？”
“交不出去。”趙司明搖頭。
“殺了你，就能得到你的所有祕密。”
所以，停下，就等於死。
張若悠咬着牙，也虧得她實力大進，並且邪月聯盟始終有些畏首畏尾，不敢強攻，所以她才能帶着趙司明一個普通人跑這麼遠。
不過隨着時間推移，趕來的邪月聯盟高手更多，張若悠逐漸力不從心。
這時候，不考慮突發因素的話，唯一能解除危機的，就是同樣強勢的星火聯盟。
但趙司明還有第二種辦法。
“我們投降吧。”
……
投降很成功。
趙司明一路被押解，踏上紅林路，在周圍場景的變換中，來到一片火山腳下。
他仰頭看着彷彿近在咫尺的紅纓樹，內心感慨。
跟着張若悠一路升級過來，還不知道要花多久呢，看，這一波投降，直接抵達核心，還有人一路護送，穩得一批。
至於趙司明，順利坐上了警車……不對，囚車。
“喂喂，那個誰，你們來到這這麼久了，對這裏有多少了解？”趙司明衝着一旁黃鳴說道。
“我其實對這裏不熟，專武刀還沒升級到來這裏的時候，我只知道，穿過紅林路，便是火焰山，火焰山的中心，就是紅纓領域的最核心位置。”黃鳴在一旁說道。
“哦哦。”趙司明心想，修羅老師應該就在那最核心處了，問道：“有人到了那裏嗎？”
“我去過那裏。”
忽然，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
只見前方，鐵甲覆蓋的人影走來，手上拖着一把在地面上拖行的大刀，火星四濺，刀背上的鐵環彼此碰撞，噹噹作響。
在鐵甲人的身旁，是有過好幾面之緣的人，紅沙營地領袖，喬良。
喬良眼神滿是複雜：“還真的是你，所有人都以爲你已經失蹤了，沒想到以這種方式再次見面。”
“每一次見面都是完全不同的情景，也挺讓人意想不到的。”趙司明也把臉上幻術撤了，恢復江塵的臉，他沒有過多在意喬良，轉頭上下打量了一番鐵甲巨人，說道：“紅沙營地第一任領袖，現如今，邪月聯盟的紅哥？”
“是我。”紅哥點頭。
“你剛纔說，你去過火焰山中央，都看到了什麼？”趙司明問。
“我看到了一個男人，他坐在中央的紅纓樹下。”鐵甲巨人的聲音帶着些許回憶，說道：“當我看見他的時候，如同目睹了一整個世界，上一次讓我有這種感覺的，還是在鬼市裏見到通幽虎的殘魂，想必也是一位絕世魔王。”
“復活通幽虎的大業準備的如何了？”趙司明像是老朋友問候一樣。
“只差最後一步。”鐵甲巨人不疾不徐的說道：“所有的部分都已經準備妥當，但，還差通幽虎的魔道，這種級別的巨擘，記憶，性格，人生追求，其實都與本身的道，合二爲一了，所以這也是最關鍵，最難的一步。”
“紅纓領域有通幽虎的魔道嗎？”趙司明笑問，你該不會是找錯了吧，別到時候組裝不上就搞笑了。
“十二萬九千六百大道，除了三千先天大道完全一樣，亙古不變，後來的所有大道都各有不同，哪怕是同一種大道，不同的人修行也有不同的模樣，唯有魔道，所有人的魔道，都完全一樣。”紅哥如是說。
感情還是個萬能插件。
趙司明的魔道起步最早，但是進度反而是最慢的，事到如今，有了青衣與殷寶兒的輔助，神道與人道都早已登堂入室，唯有魔道還在原地踏步。
他其實對魔道反而不是很理解。
“爲什麼魔道是個萬能插件？魔道的特點是什麼，滅絕人性？狠毒？惡？”趙司明不恥下問。
“紅纓領域，是魔道領域，百鍊洞天，乃是魔道洞天，答案，就在你的眼前。”紅哥不厭其煩的解答。
趙司明若有所思，隨後點頭：“我好像懂了。”
紅哥微微點頭，說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大概，沒了吧。”
趙司明好整以暇道：“感謝你讓我做個明白鬼，現在是不是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