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尚且簡陋，但如果沒有他趙某人，也沒有這場突如其來的神戰，那麼機械神教將是未來的主角。
當然，是主角，但不一定是爽文主角，因爲重大變革從未在滴血不流的情況下完成，該經歷的磨難一點也不會少。
最讓趙司明感興趣的，並非是機械神教流傳出來的古怪技術，而是其宗教理念。
機械神教的宗教理念沒有哪怕一點科學精神，其無比相信宿命論，機械神教認爲世間萬物，人類命運，一切的一切都早有定數。
過去無法改變，未來早已註定。
人類，只有兩個選擇，死的糊塗，或者死個明白。
消極的令人難以置信。
但是，真的消極嗎？
不需要再解讀其宗教教義，看他們做的事情就好了，機械神教一路發展至今，可是一直在壯大，哪怕神戰，也沒有停止發展。
一個真正消極的教會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趙司明倒是覺得，放棄信仰任何神明的機械神教，看似消極，實際上，纔是那個真正勇敢而獨立的人。
認爲未來早已註定或許消極，但是敢於擁抱消極未來而積極生活，換一種角度來看，不是也挺樂觀麼？
“我懂了！”青衣略作沉吟，眼睛一亮：“這就是所謂的，‘當我變成一坨狗屎，那麼誰也無法踩在我頭上’的無敵之心！”
“噗……”趙司明大汗，“怎麼可能啊！”
“嘿嘿。”青衣眨眨眼，萌混過關。
兩人假扮成路人，在聯邦境內實地考察。
說實話，實際看下來吧，該有的缺點，聯邦是一個都沒落下。
黑心企業家壓榨工人，童工什麼的都是小意思，廢水排進河流也是常規操作，更突破人性與下限的比比皆是。
貧富差距大，犯罪率高，衛生情況堪憂，等等等等……
但是，這並非聯邦亦或者機械神教的缺點，而是這個時代下，這顆星球上所有政權都有的缺點。
這裏的特殊之處，便在於，它有一項其他地方都沒有的東西。
機會！
趙司明在聯邦，看到了比其他國家加起來還要多的各種結社、工會。
在機械神教‘一切早已註定’的教義之下，形成的是一套極高自由度的社會體系。
這裏還沒有“贏家”。
像是耀輝帝國，已經有了耀輝聖教這個莊家，如同一個長到了三十歲的人，該發育的早就發育完畢了，基本不會有太大變化。
聯邦的自由形成了養蠱一樣的環境，在通喫一切的贏家誕生之前，誰都有機會。
四個字形容。
卷的飛起。
你能看到，哪怕是撿垃圾的乞丐，井裏挖礦的工人，都在努力的卷，因爲他們這些小人物，他們所在的勢力，也有可能會是最後的贏家！
“真是，勤勉啊。”
來到機械神教總部的大門口，趙司明覺得自己長見識了，社會學+10，併發出了一路所見所聞，心中最直觀的感慨。
一個鹹魚般的教會，催生了一個卷的飛起的社會，匪夷所思。
他對教會的創建者，那位楚零博士好奇心更重了。
他趙某人最愛與人才交流了，對接下來的會面，無比期待。
“且慢。”
趙司明攔住往裏邊走的青衣，目光深邃。
“怎麼了？”青衣不明所以。
“我本來想走正常途徑拜訪，但是我改了主意。”趙司明一本正經道：“你不覺得，那樣的會面一點戲劇性都沒有嗎？”
“你要什麼戲劇性？”青衣隨口問道。
趙司明：“想想看，凡人中頂級的智者，忽然遇到了現如今最強大的神明，這可是足矣載入史冊的一幕……走正門絕對不行，我們直接，瞬移進去！”
青衣眼睛一亮，來了興趣，“行，就這麼辦！”
……
按理來說，瞬移之前，要知道目標在哪，既需要知道目標人物啥樣，還需要精確的座標。
但是這一步驟被趙師傅給省略了。
測一測概率不就成了？
一直測到百分之百的時候，趙司明一個閃現調位，身披聖光，落在了……
怠惰少年眼前一亮，閃的他下意識伸手遮眼。
緊接着，指縫中看到的一幕，令他瞠目結舌，頭皮發麻。
只見追殺自己上天入地的頭號死敵——耀輝之神，帶着愉悅的小表情，忽然就出現在了面前。
緊接着，耀輝之神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趙司明：“……”
自帶的bgm詞條正在播放音樂……戛然而止。
“……”怠惰眼神一陣變換。
震驚，慌亂，強作鎮定……最後，變成了無所畏懼的坦然，只見少年脖子一梗，眼睛像是醃製曬乾的鹹魚一樣往旁邊斜起。
“呵，算我倒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啪。”
趙司明一隻手痛苦的拍在臉上，“這段就別加在新福音聖典上了，千萬別加。”
“噗……”
身後青衣抱着肚子，強忍不笑出聲來。
“所以，你就是機械神教的楚博士？”趙司明不死心的發問。
“如假包換。”
“你閒得蛋疼，來這客串博士？”趙司明嘴角一抽。
“我纔不閒……機械神教是我一手引導創建的！”怠惰少年訂正趙某人的發言，並傲然道：“只要再給我二十年時間，我就能憑此超過耀輝聖教，可惜，早知道我就努力一點了，其實兩百年前我就能做到的。”
“……那爲什麼兩百年前你沒做？”
“懶。”
“……”
趙司明彷彿聽到內心有什麼東西破滅了，眼神一正，從兜裏摸出一副手銬，“自己戴上吧，我還有一些話要問你，不要不識擡舉，除非你有把握在我劍下再逃一次。”
怠惰少年麻利的給自己戴上手銬，並挺直胸膛，說道：“我申請與我身份相符的俘虜待遇，要求以下，每天審訊時間不得超過八小時，每次不得超過兩小時，伙食三餐必須有肉有蛋，營養均衡，休息時間不得無故打擾我……”
“閉嘴！”
怠惰縮了縮脖子：“哦……”
趙司明惡狠狠的瞪了這傢伙一眼，特麼的，這理直氣壯的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不知道誰俘虜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