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明王紅目大瞠,後翼不停煽動,漫天火舌狂舞,將目標席捲其中。
一陣噼裏啪啦的脆響,不知多少花草樹木被燒成了渣土。
傳說上古有四大先天神火和後天八大神火。
前者暫且按下不表,且說這後天八道火種,分別是虛無業火、三昧真火、混沌真火、太陽真火、紅蓮業火、南明離火、幽冥鬼火、涅盤真火。時至今日,已經隕落了五道,尚餘三昧、幽冥、涅盤三道神火。
孔宣身負上古鳳凰血脈,此刻靈力應體催生的本命神通,正是這涅盤神火。
當然,還夾雜着他的怒火。
孔宣一點不敢怠慢,上次來東海敗北,就是因爲他過於輕敵,一不留神,被葉天這小子用北方玄元控水旗偷襲得手。
他本想着待功力恢復到巔峯便去報仇,沒料到今天機緣巧合下同對方狹路相逢,還有什麼好說的,必然要全力以赴討回這波顏面。
當下,毫不吝嗇的不斷催動靈力噴火,半個蓬萊島都被滾滾濃煙籠蓋。
那邊楊戩明顯佔着上風,涇河龍王且戰且退,已經撤到了岸邊,想伺機遁入海里逃走。
楊戩豈能容他逃掉,想着心愛之人被這豬滾了,一杆三尖兩刃戟劈、攪、衝、扎、繞、攔、纏、卸,使得密不透風。
龐澤左支右絀,疲於應付,
不僅如此,哮天犬也被放了出來,盯着他的屁股一直在咬,涇河龍王心裏是叫苦不迭。
葉天和龍母縮在東皇鍾底下安然無恙。
只是這鐘璧上卻越來越燙,龍母心驚膽寒,葉天伸手輕輕一觸,微微皺起了眉頭。
數日前重傷昏迷中,他被那位神祕高人關在爐子裏蒸烤,對火倒是不陌生,也不恐懼,只是始終被對方這麼一直燒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葉天想了想,對龍母說道:“嫂子,你就待在這,我出去想辦法弄他。”
龍母擔心不已,但葉天已經不再廢話,稍稍一擡東皇鍾底部,化作一隻鷹隼直衝半空。
孔宣一雙紅目始終緊緊盯着,眼見一道虛影從裏面飛了出來,連連張嘴,數道火箭噴去,卻被對方一一躲開。
這涅盤神火當真不容小覷,葉天施展縱地金光,在火海里左衝右突,鬢角都被高溫燒到扭曲。
孔宣神情冷峻。
哼,又是八九玄功?
葉天強忍這股灼熱,越飛越高,終於瞅個空當,變回原形,手腳麻利的掏出北方玄元控水旗,注入靈力,先是往海平線遙遙一指,接着迅速左右揮了八下。
大海呼嘯了起來。
波濤洶涌之中,八道柱子粗般的水龍猶如活了般,分別從蓬萊島八個方向逆潮而上,到了一定高度,一齊衝島上的孔宣壓下。
就像是要把蓬萊島給徹底淹了。
孔宣早有準備,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氣,腹部氣球般急劇膨脹,就在水龍要分吃了他的那一刻,霍然張開了嘴。
於是,方圓百里都聽到一聲淒厲無比的鳳嘯。
孔宣變身孔雀明王的一刻,不再是催動羽翼煽風點火,他自己變成了一團火。
他點燃了自己,照亮了東海。
蓬萊島燒了起來,整個東海沸騰起來。
這團火好猛,好威風,剎那間便擴散開來。
以蓬萊島爲軸,火勢瘋狂蔓延,無邊無際,一直燒到了東海岸。
嗤嗤嗤嗤……
水龍被巨大的能量所揮發,剎那間成了蒸汽,隨風擴散。
這是多麼恐怖的高溫。
東皇鍾依舊穩如青山,山下的龍母瑟瑟發抖。
楊戩眼看就要得手,冷不丁一股爆裂的熱浪衝來,將戰局中的二人一犬沒差別的掀翻進水裏。
這反而救了龐澤,他立馬現出龍身,沒命價兒的往遠處遊弋,楊戩和哮天犬在後面緊追不捨。
這股火同樣燒到了半空。
一邊拼了命的揮旗。
可這次孔宣早有準備,熊熊燃燒的涅盤大火之中,一隻瞠目細冠紅色大孔雀昂首挺胸,翹起了自己的屁股。
下一刻,神鳥開屏,吉祥如意。
富貴色……
一道黃芒直奔葉天手裏。
葉天措手不及,看着空蕩蕩的手心,喊道:“臥槽!?”
孔宣刷走了他的旗,毫不猶豫又是一抖臀。
尾羽一道白光再次生出,向對方胸口而去。
彭!
完美命中。
這次,葉天掉了下去,掉進了煉獄般的島嶼。
孔宣瘋狂般大笑不止:“你難道就沒聽說過老子五色神光的威力?”
直到此時,他才略微鬆懈下來。
兩隻大爪子得意的踏前幾步,緊緊盯着葉天墜落的方向。
嗯哼?被我收拾的渣都不剩了吧?
總算是一雪前恥……
終於,一炷香後,黑色濃煙混合着茫茫的白汽才勉強散去一些。
視線裏,數十丈外,那個道人正從地上,緩緩坐了起來。
什麼!?
孔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情不自禁叫道:“怎麼可能?”
葉天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可惡,太虛神甲擋了一下,也不見了。
他從地上站起來,直視着孔宣道:
“你聽沒聽說過,金剛不壞?”
此時的葉天,衣不蔽體,除了他自己,該燒的都被燒了。
道袍破敗不堪,兩邊鬢角高了半尺。
孔宣愣住了。
葉天一邊拍拍身上的灰塵,一邊就那麼很隨意的從火海里向孔宣徐徐走來。
一邊走,一邊問:“你有沒有聽說過,五行穿梭?”
孔宣繼續發愣。
最後,葉天站在了孔宣的面前,和他臉貼臉。
孔宣甚至能從對方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神獸狀態的孔宣比葉天高半個頭,此時,卻恍惚間感到自己矮了半截。
他呢喃道:“這是個什麼怪物……”
孔宣忽然身形一動,化作一道火流星,轉眼便到了數裏開外。
葉天慢悠悠掏出頂天簪,指着天上的孔宣念道:“定!”
孔宣振翅的動作驟然凝固,直線掉在了原地,摔了個屁股朝天。
葉天罵罵咧咧道:“燎了老子的頭髮,還想走?”
他一個翻身,騎在了孔宣脖子上。
孔宣有種不好的預感,張口結舌:“別……”
“別什麼別?看我不拔光你……”
葉天嘟囔着,伸手就從他背上薅下一把五彩的雀羽。
臥槽……
孔宣動彈不得,急的淚花滾滾。
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
不要拔毛!
不要拔毛!
不要拔毛!
就在這時,頂天簪的法力消失了。
孔宣奮起餘力,翅膀一揮就想把葉天掃下去。
先前他全力以赴毫不保留,靈力消耗殆盡,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黔驢技窮。
這一掃絲毫不見效果,葉天依舊穩如老狗坐在他背上,順勢又從他翅膀上揪下來一撮翎羽,一邊很生氣的說道:
“不要亂動好不好?”
“乖乖別動,我可能也就拔個差不多就停手。”
“你要是這樣動來動去,我可就要拔爽爲止了。”
孔宣哪裏肯依從,雖然被死死壓制,但兩隻爪子一頓亂蹬,殺豬般大叫不止。
“莫挨老子!莫挨老子!莫挨老子!”
葉天無奈,掏出了捆仙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