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我說了你也聽不懂啊”的表情。
昊天識趣的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問了，於是開門見山悄聲道：
“我已經按照師叔你說的，安排捲簾下界，如今已經連吃了那金蟬子四回，佛門那邊雖然始終沒懷疑到天庭，可是已經對捲簾十分不滿，可以說是相當震怒。天庭又不好公然保護他，這可如何是好？”
葉天嘲道：“你這什麼腦子？暗中給他頂尖法寶，護其周全不就完了？”
昊天苦惱道：“我之前已經暗中賜他梭羅仙木打造的禪杖，可是，佛門高手衆多，實力的差距擺在那，他縱有再多頂尖法寶，也無法獨自抵擋啊！”
“再喫下去，怕是不妙……”
葉天沉吟半晌，嘆道：“罷了，我便再幫你小玉子一次。我這周天星辰大陣，借給那捲簾用一陣子好了！”
昊天聞言，差點就給葉天跪下了，隨即大喜。
周天星辰大陣！那是洪荒一等一的超級大陣，保護區區一個捲簾不在話下，任佛門手眼通天，恐怕也再無法威脅到他。
於是從這一天開始。
捲簾這隻背景不淺的河妖，腰桿再次硬了起來。
此後又過了一百多年，那可憐的金蟬子，取經大業始終無法完成，全部夭折在流沙河畔，就像個躲不掉的宿命般，又被捲簾連喫五次。
佛門以觀音爲首的衆多高層，卻始終無法突破流沙河的防禦。
捲簾脖子上的人頭項鍊，已經掛滿了九個圓滾滾的頭骨。
某天，昊天從天上露出頭，偷偷看望下屬，捲簾炫耀的挺胸炫耀。
我們的天帝，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到了金蟬子第十世重生在即，如來有點繃不住了。
怎麼說也是一代佛祖，他到底是有點懷疑天庭搗鬼，雖然沒有證據……
他找到昊天問出心中疑惑，昊天一臉無辜。
只說愛卿啊，稍安勿躁……
聽到這消息我也很痛心疾首，這捲簾着實喪心病狂……
要不是他早已被開除仙籍，貶下天庭，朕定要重罰他！
……可惜他已和我天庭毫無關係。
……也不知道這傢伙從哪學來的一身強硬妖術，忒奇怪！
如來還能說什麼？吃了啞巴虧，只好忍氣吞聲，冷着臉回到靈山。
佛門取經大業一再被延誤，此消彼長，天庭的氣運總算維持在了一個相對不錯的水平線上，沒有衰落的太快。
昊天很開心，找到葉天慶祝，並悄聲問：
“小師叔，如果再成功喫掉金蟬子第十世，是不是西遊量劫也徹底消失了？”
葉天翻了個白眼道：“想什麼呢？”
“我說了，大勢不可違……搞搞破壞還行，若徹底翻覆量劫，想都別想……”
“這金蟬子第十世轉世，我勸你啊，讓捲簾那邊趁早收手……不如讓他順勢加入西遊隊伍，當個內應。”
昊天一怔，隨即若有所思，緩緩點頭：“明白了，小師叔。”
靈臺方寸山風景依舊。
葉天目光眯起，望向遠處。
轉眼間，已經過去了快三百年。
聽着很長，但對於修行者，不過是白雲蒼狗，忽然而已。
這三百年，他明白佛道兩家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涌動。
而那個他註定要等的人，應該快來了。
他忽然回過頭，對兀自發呆的昊天道：
“以後啊，你儘量少來。”
“因爲，我那位真師侄，可能就要來了。”
昊天再次一愣，良久，有點傷感地回道：“好吧……”
走之前，他問葉天。
“小師叔，那我以後書荒了怎麼辦？”
葉天拍了拍昊天的肩膀，笑道：“不論是洪荒，還是書荒，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你知道是什麼嗎？”
昊天：“是什麼？”
葉天：“不存在的。”
昊天聞言，思索了一會，悶聲道：“小師叔，好冷啊……”
……
……
那晚，葉天再次夢到了師兄。
還是在那飄搖不定的孤舟上，師兄二人枯坐對弈。
師兄欲言又止。
葉天揮手道：“你什麼都不用說，我都知道。”
“答應了你，我一定會做好。”
也是在這一年，葉天的弟子們達到空前繁盛的地步。
斜月三星洞經過數百年的擴建，規模空前。
登高一望，只見屋瓦成羣，棧道勾連，一簇簇濛濛瑞氣漂泊縱橫，千萬株松柏蒼翠欲滴，蔥蘢茂盛，樹下是無數弟子盤膝打坐，結隊修行。
靈臺方寸山這位菩提老祖的名號，在西牛賀洲如日中天。
只是很少凡人知道其真名。
葉天已經還完欠系統的點氣運值，頓覺十分輕鬆，又有些難言的成就感。
……桃李滿天下不敢說。
好歹也是一方“老祖”了吧。
這天，他獨自待在洞府內，看了半天鴻蒙古鏡，然後揮手叫來大弟子，命他喬裝打扮成一個樵夫，去山外接一個人回來。
不，準確來說，是接一隻猴回來。
弟子奉命而去。
葉天仰躺下來，望着天花板，感慨連連。
啊，原來神話故事中那隻最重要的接力棒，終於還是交到了我手上。
壓力山大哦！
……
……
三百年，足夠一隻妖猴成長，變強。
但還是不夠強。
三百年前，石猴問世，同羣猴一起找到了水簾洞外的那條瀑布。
……花果山並非人跡罕至的荒山，僅僅成妖的猴妖就有四萬七千只，其中有七十二洞妖王之分。
然而，數億萬年過去，偏偏無一猴一妖發現這座隱藏的水簾洞。
那是因爲，水簾洞外的那掛瀑布，絕非尋常瀑布。
一位聖人，在其上施加了結界。
直到石猴的誕生和到來。
那道結界，便悄無聲息爲他開啓。
那年，彌勒受如來之命，前來殺死石猴，葉天及時趕到，一場大戰，天地震動。
混亂中，石猴跌落山崖，昏迷過去。
醒來時，已經是次日，天光大亮。
猴羣嘖嘖稱奇圍在他的身邊，打量這個陌生的夥伴。
石猴也好奇地打量他們。
他不知道，其中那隻年齡最大，目光灼灼，頗有地位的通背猿猴，本也是那位聖人給他留下的。
紛亂中，通背猿猴道：“……先別管這隻新來的傢伙。”
“前面這股大泉水好生詭異……”
“誰有本事找到源頭，不傷身體的出入，我們就拜他爲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