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對方的意思，人家好歹是三界第一人，鴻鈞之首徒，天界之祖，自己多少應該說點敬語什麼的。
不過，作爲一個曾經活在人人平等，民主自由，抵制霸權的近現代，那是相當反感對方這種自以爲是的高高在上。
大家都是這大千世界裏的一粒塵埃，裝什麼高貴呢？即便是聖人又如何？
“呵呵，元始，你修的是天道，我修的則是逆天道，大家道不同不相爲謀，各走各路，你是別人的道祖，卻不一定是我葉天的道祖。”
“開門見山吧，爲何弄傷我徒弟和門下鎮守？你想幹什麼？”
元始禁不住一怔。
顯然，放眼這世間，敢這麼同他講話的還是頭一次遇見。
“葉天，以前你乾的那些事情，本尊暫且不予理會，但你干預量劫，擾亂天道，難道本尊還能再容你？”元始冷笑道。
葉天聞言，心頭微微一跳，難道是指點小玉子派人多次弄死金蟬子轉世的事情被發現了？
轉念一想，哼，這可能是元始在詐他，以前記得聽師哥說過，未卜先知是三界第一神通，即便是元始也不可能會。
還有可能，這是元始的託詞，隨着自己道觀日益強大，瓜分了他們闡教太多氣運香火，所以元始是在找藉口彈壓自己。
當下冷冷道：“干預量劫？子虛烏有的事，我好好經營我的道觀，和你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難道就因爲搶了你生意，便算擾亂天道了？這是何道理？”
“開門見山吧，元始，你到底想幹什麼？”
元始雙手負後，昂首往天，傲然道：“本尊愛惜你是個修行鬼才，打算給你個機會。現在，你只有兩條路走。”
葉天淡淡哦了一聲，問：“哪兩條路？”
“其一，放棄你的逆天道傳承，追隨我的天道，還有你那靈臺方寸山，今後歸順於我闡教，氣運香火一律上繳，須重新尊奉三清，如此，本尊還可酌情封賞於你，給你繼續修行下去的機會。”
葉天笑道：“那第二條呢？”
“第二條？”元始一字一頓道：“本座乃是九天十地不二至尊，向來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可以選擇繼續忤逆天道，只是你要擔得起這份因果。”
這話裏的威脅和警告可以說是赤裸裸的了，葉天眉毛一揚：
“你，在威脅我？”
元始傲然一笑：“是又如何？呵呵，我說的話向來說到做到，天道至上，本尊的話，就代表着天地運行的規矩和秩序。”
葉天驚了，居然無言以對。
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原本對這三清老大哥僅存的一點好感蕩然無存。
元始天尊緊緊盯着他的雙眼，滾滾威壓潮水般洶涌而至。
“現在，告訴本尊，你的選擇。”
葉天也眨也不眨同他對視，過了一會，用行動代替了回答。
逆天真氣灌注在手上，這張金光閃爍的符籙瞬間燃了起來，化作殘餘的金色煙塵。
隨着符籙被暴力摧毀，元始那一道神識化作的影子漸漸變虛。
“很好，葉天。從今日起，你將和我闡教徹底站在對立面。”
“好自爲之吧，哈哈哈哈……”
葉天一邊施施然起身，一邊不鹹不淡回敬道：
……
……
結束和元始天尊的第一次隔空對話，葉天沉默了很久。
可以說，自己的道觀，即將面臨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危機。
對手可是元始聖人座下的整個闡教！
多年的苦心經營，很有可能將毀於一旦。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態度，大家各憑本事賺取香火，彼此相安無事，互不打擾。
什麼天道大勢，什麼道佛之爭，他都不想太多參與進去。
之前的幾次出手，也是因爲那些勢力影響到了自己道觀，才迫不得已討說法，可是自己可從未主動去招惹啊。
沒想到到頭來，麻煩還是自己找上了門來。
沒辦法，整個洪荒就是個無形的因果，獨善其身是不大可能的。
想通了此節，葉天搖頭苦笑：“師兄啊，你如今在哪裏？這次師弟很可能保不下這份基業了……”
他踽踽獨行，來到後院，仰望長空星野，不知爲何，忽然有種深深的孤寂感。
忽然很想找個人聊聊天。
抱着試一試的態度，喚出了系統。
“叮，晚上好，宿主，需要什麼服務……”
“四四四……”
約莫是心誠則靈，這次系統沒有出現忙音。
那頭響起葉天幾百年不曾聽到過的，嬌滴滴的客服女音。
“哈哈哈，好久不見客服小姐姐……你特麼居然接了，哎呦真不容易喂……”
可能太久沒觸犯禁忌，葉天忘了那個懲罰機制。
雙股間，漸漸涌起一股電流。
“別別，有話好說……”葉天立刻老實了，原地求饒。
別看他如今修爲精深，在三界也算小有名氣，但在系統面前還是得老老實實，安分守己。
“有事說事……”系統客服淡淡說道。
葉天立刻就是連珠炮彈般的大倒苦水，生活不易啊，生意不景氣啊，日常簽到領取的能不能換換，氣運獎勵太少啦能不能多給點了啦云云……
客服：……
“跟我說這些沒用，我就是個客服，和你一樣，替系統打工的。”
客服小姐姐淡定說道。
“好吧……”葉天嘆了口氣，收起玩笑的神色，想了想，認真說道：“老實跟你說，姐……”
“最近我被元始天尊盯上了，很麻煩……還有大雷音寺，自從三百年前大鬧他們靈山後，我知道如來老兒就一直很不服氣。他們很有可能會聯起手來對付我……”
“你說我這小小的道觀，勢單力薄，這可咋整啊！姐你幫幫我呀。”
其實葉天囉嗦這些。
根本沒指望這系統小姐姐能幫自己啥。
就是一吐爲快，緩解下壓力。
事實上他已經想好了，面對這種困境，求人不如求己，還能咋辦？苟進紅雲祕境再練練唄……
沒想到，那頭沉默了數十秒後，那客服緩緩道：
“除非你立馬能將自己修爲提升至目前的三倍……”
“否則，就只有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