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巔峯之路方晟 >第1239章
    晚上十一點四十分。

    於雙城厭惡地看着餐桌上過去六天的食物:牛肉方便麪、海鮮方便麪、麻辣方便麪、雞蛋方便麪……

    夠了,現在一想起“方便麪”三個字他就要吐。

    身爲雙龍集團董事長,雖談不上夜夜笙歌,頓頓山珍海味,每天至少要趕一兩個場子,半斤八兩白酒那是小CASS,桑拿、按摩也是家拿便飯,什麼時候悶在家裏喫這淡出鳥來的方便麪?

    風聲越來越緊。

    原本從公開轉入地下,於雙城還過着半隱居半休閒的生活,雖不出席聚會宴席,還隔三岔五吆朋喝友喝喝酒,打打牌之類。平時一個人的時候也步行到附近大牌檔、茶樓喫喫喝喝,總之不如平時愜意,但過得還可以。

    變化來自那天聽說李萊被綁架,小腿一刀兩洞,自然吐露了不少實情。於雙城驚出一身冷汗,當即收拾細軟直接去早就安排好的祕密藏身之處。

    狡兔三窟,這套八十多平方的房子處於城鄉結合部最早的居民小區,外表樸實無華略有些陳舊,從購買到裝修只有於雙城自己知道,從感情上講他很想今生今世都不來這兒,但豐富的閱歷和社會經驗告訴他,在道上混早晚有此一劫,未雨綢繆鋪好後路很有必要。

    只是沒想到報應來得如此之快。

    十多天過去了,外面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平時連街坊老太太吵架都要恨不得開專欄、連線做現場直播的電視臺、報刊媒體象集體啞巴了,絲毫看不到有關李萊被綁架的報道,也聽不到趙安、孫玉良等人的消息,雙龍集團的靠山——齊輝和齊洪波也象啞巴了,遲遲沒有音信。越是這樣越讓於雙城不安,就好比犯人被押上斷頭臺,鍘刀老是懸在半空不往下落,這種感覺簡直是殘酷的精神折磨。

    之所以如此提心吊膽,因爲此次的對手並非警察,身手極高卻不遵守通常的規則,這種對手太可怕了。

    深夜入室拷問苗海虹,衆目睽睽下綁架李萊並一刀兩洞,說明了兩樁事實:

    一是對手武藝不是普通的高,而是高到匪夷所思的程度。李萊是從街頭靠打打殺殺混出來的黑道風雲人物,對敵經驗十分豐富,雖說如今已過了在刀口上舔血的年齡,但平時兩三條漢子近不了身,能瞬間把他制伏並從水路逃逸,其手段、心機、策略足以令人心驚。

    二是從對手拷問的問題來看,明擺着衝牛德貴案子而來。雖說這樁案子是齊輝在幕後策劃、鄭子建親自操刀,但搞陰謀詭計的責任都在於雙城頭上——向趙安、李萊、孫玉良收買活動經費;指揮手下向牛德貴一家三口的銀行卡里匯款;實名舉報牛德貴等等。

    倘若單單這樁案子也罷了,於雙城自信齊輝等人爲了自保,會千方百計上下打點以掩蓋真相,他忌憚的是另一樁事:

    半道劫殺方晟案件!

    爲阻止方晟清理圈地的行動,泄憤之前受的窩囊氣,那晚於雙城、趙安等人達成協議,僱請殺手伺機對方晟下手。經過長時間跟蹤,殺手們掌握了方晟的活動規律,終於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傍晚挖掉地基,切斷通訊網絡,重重圍困方晟。若非魚小婷暗中出手相救,方晟必定當場喪命。

    這樁案子是於道明親自督辦,列爲省廳當年頭號大案,至今懸而未破。

    蓄意謀殺是死案,何況謀殺對象是方晟!

    於雙城擔心拔出蘿蔔帶出泥,翻出謀殺案,那樣誰也救不了自己。

    因此他只能委屈而苟且地躲在屋裏,半步都不敢出門。一旦落到對方手裏,沒等到一刀兩洞自己肯定繃不住全盤托出,接下來便是漫漫牢獄之災。

    只要捱過這輪搜索……

    於雙城相信對方也是受人之命,時間不可能太持久,象這樣下去頂多再有十多天,前後加起來三個月,偌大的省城再找不着人也沒法進行下去了。

    另外自己的靠山……

    想到齊輝和夏伯真畢竟還沒全退,仍是在任省部級領導,影響力雖減弱很多,關鍵時候說話還管用,碰到生死存亡的大事也不敢含糊。

    想到這裏於雙城心裏寬慰了幾分,覺得方便麪並不那麼難喫,撐個十天半個月應該沒問題。他懶洋洋打了個呵欠,一步三搖進臥室看每天必定關注的省臺新聞。

    腳剛踏入臥室半步,他驀地全身一震,身體宛若墜入萬年冰窟,僵直在原處不能動彈半分。

    臥室中央站着個黑衣人,黑衣黑褲黑鞋,臉蒙黑布,戴着墨鏡和黑手套,身材修長纖細,很明顯是女的。

    很明顯就是李萊所描述的夜釣者,也是苗海虹所描述的夜襲者!

    可怕的是於雙城在屋裏呆了十多天,沒有踏出屋子一步,四周門窗用的是最好的防盜材料、由手藝最好的工匠施工,別說人,連蒼蠅都別想飛進來,可這個人居然大模大樣站在那兒,姿勢放鬆得好象在自家臥室散步。

    若非樓下隱約傳來大嬸們聊天的聲音,於雙城簡直懷疑是在做夢。

    大概過了半分鐘,也許更長時間,總之在他看來似乎比一個世紀還漫長,他還沒想好是進還是退,是喝叱還是責問,黑衣人微微一動,也沒見什麼動作,人已站到面前,兩人相距頂多二十釐米。

    “牛德貴是你設計陷害的?”黑衣人直截了當道。

    “你是誰?受哪個指派?”於雙城反問道。

    黑衣人凝視着他,眼睛裏透出幽幽藍光,閃電般捉住他的左手食指向後一拗!

    “啊!”於雙城只來得及發出半聲慘叫,嘴裏隨即被毛巾堵得嚴嚴實實,他半跪在地,驚恐地看着軟搭搭垂下的食指,鑽心般的痛楚使他冷汗大滴大滴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