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巔峯之路方晟 >第2004章
    “公家對待老領導的事總是格外慎重,可以理解,”於雲復到底站的高度不同,勸慰道,“昨夜陪老爺子的時候我想了幾點,跟大哥、道明商酌一下,鐵涯是長孫要代父磕頭的,不妨也琢磨琢磨。”

    於雲覆在於家級別最高,但只是老爺子的二兒子,治喪乃家族大事,行政職務得放一邊,講究論資排輩。國有大臣,家有長子,事無鉅細理論上應該於秋荻拍板。

    不過於秋荻長期在央企,並不熟悉官場裏面的門門道道,所以大框架由於雲復拿,於秋荻、於道明提修改意見即可。

    “雲復事事想在前頭。”於道明墊了一句。

    “首先有吳宋兩家的先例,不管辦公廳也就是最高層給予多高規格,但規模一定要控制,簡而單之就是一切從簡,低調而不張揚……”

    於秋荻卻不認同:“雲復,宋家和吳家辦喪事時情況特殊,不得已而爲之;而今換屆已換好了,人事已安排妥當,好像沒有什麼可以羈絆的吧?”

    於雲覆沒吱聲,於道明接上來說:

    “大哥,從整體環境上講目前氛圍並不友好,新班子非常反感鋪張浪費、大操大辦紅白喜事,級別越高的官員受到的限制越多;從京都傳統家族層面講,人家內心也有比較,憑什麼你辦得那麼風光,他們卻低調到簡樸?”

    “老爺子戎馬一生,立下戰功和建國後功勳威望豈是其他人所能及?”雖這麼說,於秋荻默認了於雲復說的第一條建議。

    於雲復續道:“其次驚動的範圍不必太大,除老爺子直系親屬,京都以外的都不要回京;老戰友、老部下、以前工作過的部委辦局提前打招呼,心意到了就行,不必拘泥於禮節……”

    “送葬隊伍更要精簡,京都範圍內直系親屬到第三代即可。”於道明補充道。

    於秋荻又皺眉,但這個建議與第一條實質上一脈相承,也沒說什麼。

    “再次關於善後及要求,老爺子說過與建國前犧牲的戰友們相比,這輩子他得到的遠比奉獻的多得多,所以不提任何要求,而且把他名下的銀行存款全部交作特別黨費……”

    “老爺子真這麼說?”於秋荻大驚失色,愕然道。

    “一直這個態度,前兩年就安排祕書凍結名下存款,列成清單鎖在抽屜裏。”於雲複道。

    “不,我的意思是……”於秋荻有些混亂,隔了會兒道,“比如於家大院能住多久,咱兄弟幾個待遇問題,鐵涯的問題等等,不趁這個時候提就晚了!”

    聽到這裏,方晟暗歎於秋荻的格局實在太小,都比不上於道明的見識。有些東西不是爭就可以爭來的,有些東西不爭自然能夠得到。

    於雲復又不說話了。

    作爲弟弟,他不便指責哥哥,唯恐說重了太生分。老爺子面臨生死大限,自家兄弟先撕破臉不值得。

    還是於道明說話:“大哥,你看吳家、宋家、樊家,三位老爺子逝世後哪家提過條件?又有哪家提高了待遇,得到提拔?現在不比三十年前,不存在補償的,大哥!”

    “老爺子戎馬一生,立下戰功和建國後功勳威望豈是……”於秋荻翻來覆去還是這句話。

    於鐵涯道:“爸,我個人的事還靠個人努力,以及方哥幫忙,沒必要捧上臺面討價還價。”

    “唔,”於雲復讚許地頜首,道,“最後一點其實是小事,之所以放在這會兒說因爲人比較齊,那就是……按老爺子的想法,以後他住的小院兒讓渝琴一家搬進來,這也是……”

    “不行!這件事絕對不行!”於秋荻激動地一拍桌子,“至少十年前我就跟老爺子提過,鐵涯是於家長孫,於家大院應該有屬於他的小院子,由始至終老爺子沒表示過反對!”

    這就是於雲復安排於渝琴留在老爺子身邊照看的緣故,也是把這個話題放到最後的原因。

    於雲復早就預料到此事會有麻煩,很大的麻煩。

    如於秋荻所說,老爺子戎馬生涯,兩袖清風,從未爲自己撈取不義之財,他沒有私宅,沒有別墅,工資等收入、稿費都存入個人賬戶,每月只撥定額費用用於於家大院開支,其餘部分早就想好百年之後交納特別黨費。

    因此在銀行存款、房產等方面不存在爭議。

    老爺子唯一留存的,就是這座於家大院,既是正治榮耀,也是身份的象徵。也難怪於渝琴嫁出去後耿耿於懷,不知在老爺子面前嘀咕過多少回。

    於秋荻滿腦子想的卻是長孫爲大,從於鐵涯呱呱落地時就跟老爺子提過,加之老二於雲復生了個女兒,老三於道明雖是兒子卻古古怪怪的險些讓於白兩家交惡,更有理由要求繼承老爺子的院子了。

    於道明不得不出面調解——聽了這話其實他心裏也不舒服,長孫怎麼了,咱家也生的兒子,憑啥你兒子有資格住於家大院,我兒子沒資格?

    “大哥,渝琴搬回來是老爺子幾個月前神智清醒時做的決定,當時方晟也在場,事後告訴過我……”

    不提方晟的名字還好,一提之下新仇舊恨涌上心頭,於秋荻又猛拍桌子:

    “他憑什麼在這兒說三道四?噢,老二的女婿,老三的部下,合着串起來欺負我不是?再說了,老爺子當他的面提渝琴搬回來,誰信啊!這是於家家務事兒,他姓方,別說作證,本來就不該在這屋!”

    “秋荻!你太過分了!”

    於雲復終於按捺不住,斷然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