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滿意地頜首,道:“以後河面可以打點燈光,不要太亮,但目前有點暗;河道兩側的戲臺不妨做通透些,讓沿河遊覽的遊客多少看點內容;每隔一段要有服務點,要有與遊客的互動,不然坐在船上從這頭坐到那邊太單調……”
一口氣說了十多條指示,隨行官員都隨身帶筆記本,趕緊逐條記錄以便貫徹實施。
抵達終點碼頭時易容方手機響了,接通後簡短說了幾句臉色便嚴峻起來,低聲道:
“方書記,小丁……出了點情況……”
方晟眉毛一皺,道:“立即回市府大院!”
“不是,”易容方聲音更低,“他在市一院……的急診室搶救……”
四十分鐘前有人在市北郊一所養老院後牆腳發現躺在血泊裏、奄奄一息的小丁,趕緊通知養老院管理員,經檢查上衣兜裏有工作證,顯示在市委辦公室工作!
這個證件救了小丁的命!
養老院方面趕緊打120將他送到醫院搶救,並通知市委辦。市委書記的警衛被重毆非同小可,市委辦一方面與易容方聯繫,一方面要求公安局立案偵查。
方晟趕到急診室時,搶救工作已進行大半,已搶先一步掌握情況的一院副院長介紹說小丁傷勢較重:身體多處被刺傷失血過多;前胸、手指等部位骨折;多身多次韌帶撕裂傷等等。
倘若晚送半小時,再好的大夫和設備也迴天無力。
“請盡全力搶救,”方晟控制住憤怒情緒道,轉而問,“容方,大丁那邊聯繫上沒?”
“還沒有,手機一直關機。”易容方不安地說。
方晟空降潤澤只帶了一位司機、兩位警衛,轉眼間兩人失蹤,一人重傷,不想可知對市委書記來說意味着何等挑釁!
不等方晟詢問,幾分鐘後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兼刑偵大隊長伏明軍已出現在面前,中規中矩彙報說警方已封鎖養老院一帶並展開嚴密搜查,爭取天亮前找到線索。
按說兩名警衛至少有一名跟隨方晟身邊,兩人同時外出必定執行某項任務繼而遭到意外。
但警方總不能找市委書記做筆錄吧?
換而言之如果是可以公開的任務,方晟完全可以委託公安局去做,派兩名貼身警衛本身就說明任務的隱祕性。
果然方晟沉吟片刻沒有吱聲,易容方道:
“方書記有點累了,你們先出去,有情況及時彙報。”
伏明軍應了一聲,和院方人員都退出辦公室。易容方隨後也出去,反身關上門。
屋裏頓時安靜下來。
方晟上前將門反保,掏出手機把剛發生的情況告訴了白翎。白翎又驚又怒,恨不得連夜飛到潤澤。
“你有危險,今晚務必要加強警戒!我帶個小組明天上午趕到,在此之前全靠你自己了。”
方晟微微停頓,道:“關於人身安全,我倒沒你那麼悲觀,反而覺得始終沒消息的魚小婷和大丁更危險。”
“聽我說方晟,從描述來看小丁不象遭遇CIA的人,那幫傢伙都練的殺人術,把人打傷成這樣還不死不是他們的風格;如果是地方幫派或打手,通常招子亮得很,怎會認不出市委書記的警衛?認出了還敢打,你說意味着什麼?”
“我到潤澤後還沒發現類似黑勢力團伙的存在。”
“那更糟糕,說明他們隱藏很深!最可怕的敵人就是看不見的敵人。”
方晟在屋裏踱了幾個來回,道:“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放心。”
“別掛!”
白翎突然叫道,隔了好一會兒傷感地說,“方晟,在最危險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我……非常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