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小婷承認:“從蘇若彤在百鐵的表現看,有兩下子,不是楊花那種繡花枕頭。”
“與何超十足向上動力內在驅動不同,本質上江璐的性格與肖冬差不多有點與世無爭,你知道挑選祕書時他最打動我的一句話是什麼?不是談思路,談經濟,談發展,而是當我問他個人有啥需要組織解決的困難——說白了就是做我祕書的好處,他顯得很驚訝,說‘我愛人是中醫院護士,孩子今年上幼兒園,家境過得去沒什麼困難’,看看,他已經覺得很滿足了!所以他跟在我後面當祕書根本不考慮晉升,而是純粹希望協助我把江業經濟搞上去。”
“所以江璐不快不慢,順其自然,現在也取得很不錯的發展,估計下一批提拔鐵板釘釘吧?”
“他、姚俊、於正三駕馬車,怎麼也得出線兩位,不然對不起他們對百鐵經濟飛躍的貢獻啊。”方晟笑道。
“還有蘇若彤爲工作傷成那樣,起碼得給個安慰獎吧?”
“那是百鐵領導班子考慮的問題,再說肖冬,”方晟還是老習慣不在一個女人面前討論另一個女人,哪怕蘇若彤與自己無染,“他的特長是強學博記,擅長挖查各類線索密切跟蹤,因而被順壩前三任書計賞識到我是第四任,可見肖冬的過人之才!而且小婷注意到沒有,肖冬的眼神比一般人清澈,帶有山裏人特有的坦誠和率真——事實也是,按官場潛規則不可能私下在我面前說鍾洋洋好話,他就這麼做了,反而讓人覺得自然。”
“離渚泉前你會重用他?”
“唔……”
方晟正待回答手機響了,一看是衛君勝打來的做了個噤聲手勢才按下接聽鍵:
“君勝這麼晚還在處理政務?”
“才散會,沒完沒了全無用處的務虛會……咦,你那頭挺安靜,是不是上牀了?旁邊有沒有女人?”
方晟笑笑道:“以君勝的經驗,若出現那種情況我呼吸能這麼平穩嗎?”
“哈哈哈哈,說不定老弟沒來得及動手就被我打斷了,”衛君勝一掠而過轉而道,“有人託我專題向老弟打聲招呼,本想跑趟渚泉順便喝頓大酒,實在脫不開身只好遠程了,哈哈哈哈……”
“以咱倆的交情天大的事都能在電話裏說,你要是爲打招呼過來我反而生氣,拒不接待!”
方晟也打着哈哈說,卻從衛君勝貌似玩笑當中聽出一絲鄭重。
“那我直言不諱了!老弟,最近是不是動手查渚固重型機械,準備做個大文章?”
果然如此!
方晟的心直往下沉!
略加斟酌,方晟道:“不瞞君勝,本來那只是對固建重工年報復審的一部分——我的思路是夯實改制基數,避免集團去年就在賬上做手腳。但從審計情況看暴露出一些原先沒料到的問題,我也是這兩天才聽到相關回報還沒來得及採取措施……”
曲曲折折,方晟說得很有彈性,給自己留下足夠的緩衝空間。
衛君勝釋然,道:“我就想老弟怎會放着改制大事不管好端端拿上市公司開刀,事出必有因嘛。現在有個情況……固建重工有人跟我們衛家有些淵源,眼巴巴找上門說了很多,主要意思是希望老弟高擡貴手,把歷史上那些是非恩怨放一放,齊心協力完成固建重工改制大業……”
方晟不悅,道:“集團不配合,改制就進行不下去嗎?我看不見得吧!”
“哪個敢懷疑老弟的能力?人家就是擺出合作姿態說服家父嘛……”
“噢——”
“家父跟人家交情頗深,本準備親自給老弟打電話,想想不妥就叫我代勞,”衛君勝笑嘻嘻道,“其實不用老弟多講,我閉着眼都能猜到其中的套路——根深枝茂的老牌國企、專門圈錢的上市公司、目中無人的集團高管、管理失控的地方正府,中原這疙瘩全是難兄難弟。不過怎麼說呢,能饒人處且饒人吧,反正你老弟在原山也是過渡,早一天搞定改制早一天升遷,沒準後發而先至搶到我和陳皎前面呢。”
“不可能不可能,排排坐分糖果不許搶不許鬧,”方晟笑道,“對了,上次的事兒有沒有進展?”
他已從陳皎那邊知道暫時擱置,這會兒故意問意在轉移話題,騰出時間考慮如何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