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白鈺心頭也涌起幾絲感動。
不消說今夜儲拓的確是大功臣,憑藉其豐富的山區生活工作經驗和敏銳判斷,以一己之力挽救了三個自然村上千戶村民,着實功不可沒。
他的焦急,他的嘶吼,他的決斷,也是作爲市委書計的職責和擔當。倘若上千戶村民都死於特大山崩,儲拓固然必須引咎辭職,莊驥東、白鈺等市領導班子成員一個都跑不了。
此時的儲拓,堪當合格的市委書計,哪怕聽到轟鳴聲前一分鐘還在琢磨如何對付白鈺。
人是複雜的綜合體,沒有壞到骨子裏的人,也沒有高尚到半點私心雜念全無的人。
坐在管委會大禮堂外臺階——裏面都讓給災民,白鈺就着礦泉水啃麪包時,趙天戈擠到他身邊,連打幾個呵欠。
“昨晚打電話時已經睡了幾個小時?”趙天戈問。
“兩個小時吧,前夜沒睡好準備補一下覺的。”
“比我好多了,我上牀才眯了五分鐘一個夢還沒做完就……”
白鈺笑道:“美夢成不了真很難受,這事兒要向儲書計反映反映。”
趙天戈道:“是惡夢——夢見我出軌了結果被老婆抓個正着,她正待發火手機響起,所以我要感謝儲書計,要不然不知被罵成什麼樣子。”
“放心,現實與夢境總是相反的。”
“哦,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出軌,老婆會很大度?恐怕不會,就連做親子鑑定我都懸着心。”
白鈺忍着笑道:“相反是指——你老婆出軌,你準備發火。”
“卟哧!”
趙天戈沒忍住一口水噴出去,指着他笑罵道,“好一個腦筋急轉彎,真服了你!”
稍作休息,凌晨五點半儲拓主持救災會議,市委常委、正府領導班子及主要市直單位負責人出席。
會上包括莊驥東、季永根在內都對儲拓此次神預測交口稱讚,一致要求宣傳部門大書特書撰寫系列報道。
此時應該是儲拓威望達到巔峯的時刻,對他的指示所有常委均無異議,接下來坐車回市區分頭執行。
中午時分,白鈺突然感到襠部奇癢無比。
當時正在小食堂喫飯,礙於身份遮遮掩掩以隱蔽的動作抓了幾下,誰知真是越抓越癢,難受得飯都喫不下去。
不吃了,趕緊洗澡!
擱下筷子匆匆往外走,迎面碰到慢騰騰過來走路姿勢有點彆扭的趙天戈。
“咦,你……”白鈺目光一凝。
趙天戈也掃掃他下身,湊上前悄聲道:“你沒中招?上午那裏癢得要死,到醫院一查你猜怎麼着?原來夜裏我們伏的那片草叢裏有一種當地人稱爲‘癢癢蟲’的小蟲子,也許是真菌反正一旦沾上身起碼得喫十天半個月消炎藥,還得每天到醫院清洗殺毒!”
“十天半個月?”白鈺驚道,“這麼頑固?”
趙天戈嘆道:“也該咱倆倒黴,唉!”
熬不過奇癢鑽心,白鈺也趕緊來到皮防醫院,與醫生交談時才知道癢癢蟲是黃花嶺山腳北麓一帶特有的半生物半真菌類害蟲,最喜溫熱溼潤陰暗的地方也就是人體襠部,而且異常頑固難以根除,目前爲止皮防院也沒好的辦法只能採取廣譜清毒殺菌的辦法,費用高,治療週期長,而且中斷後容易復發,真是很難纏很麻煩的東西。
“當地老百姓經常遭到癢癢蟲困擾?”白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