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她忍不住笑起來,兩人在被窩裏笑成一團。
和琴醫生在一起總是很輕鬆,因爲沒有沉重的話題。
聊了會兒,白鈺一看時間九點多了,提醒道:“趕緊回去睡會兒吧,還要陪孩子。”
琴醫生也看看錶,咬着嘴脣道:“來都來了,以後不知什麼時候再見面,乾脆,好事成雙吧……”
一時間白鈺有點怔忡。
他覺得昨天琴醫生的診斷很有預見性:腎虛……
上午十點半,琴醫生容光煥發嘴角都綻着幸福笑意地離開房間,而白鈺在關門剎間就沉沉進入夢鄉,睡到葛冰凱等同學敲門叫他喫午飯。
在飯桌上同學們還議論說白鈺水土不服虧了身體,這一覺睡十多個小時夠實在的,白鈺但笑不語,然後又打了兩個呵欠。
中午一點整,楚楚悄悄過來會合,在白鈺引薦下與葛冰凱密談。
眼下葛冰凱最缺資金,楚楚擁有的龐大資產正在尋覓商機且需要站在臺面的代理人,雙方都有深度合作意向。
白鈺沒參與密談,他的身份不便介入,與同學們道別後前往機場返回通榆。
傍晚抵達樺南,由馬昊出面組局邀請一班老朋友喝酒,包括錢公子、小仙女、吳桂、徐洋洋以及新入羣的幾位官二代。
執意讓白鈺露面,因爲吳桂等人試圖到甸西做工程,這一點之前馬昊提過被斷然拒絕,但吳桂等人還想努力一下,馬昊的意思是最好當面說清楚。
錢公子自從靠山錢生潮退二線後不再考慮什麼市正工程,目前在省城投公司擔任項目部副總,看中甸西城投延期的上百億次級債券,準備打包過來進行資本動作,年前已與浦瀅瀅接洽過幾個回合,卻知決定權在白鈺,也想當面請託。他跟小仙女還是似婚未婚狀態,所有人都知道他倆是情侶,可就是不結婚,嚴格意義講屬於那種玩得開心就好的炮友關係。
徐洋洋則因爲姑父祁琨不再擔任省組織部常務副部長,不得不繼續窩在招投標中心副主任位置,原本想着調整到哪個二級部門或中心當一把手,如今絕無可能。不過打聽到白鈺深得繆文軍賞識,試圖透過這層關係稍稍在省城施加點影響力,畢竟繆文軍之前做過樺南常務副市長。
原因這些二代子弟遇到工作和職務方面的煩惱需要達到繆文軍那個級別能量,但平時打探消息、履行程序、打通關節等方面卻玩得轉,是官場不可缺少的潤滑劑。
地方領導們到省城辦事,應了“閻王好使小鬼難纏”那句話,經常在銅牆鐵壁、刻板教條的官.僚體系面前無計可施,非得錢公子、徐洋洋這些嘻嘻哈哈的主兒出面擺平。
至於請託的那些事兒,涉及工程的堅守底線不動搖,不可能答應;至於工作調整、提拔等,有機會在繆文軍面前提一句未嘗不可;打包次級債券的操作,白鈺很感興趣但需要更深入研究,這裏頭水很深,學問也很精奧,有若干個數字模型和公式嵌套,一不小心就會被繞進去。
但的確是壓降、清降城投債務的良機。
當晚聊得很熱鬧氣氛也挺好,酒卻沒多喝,一方面白鈺腸胃還不太舒服加之與琴醫生鏖戰兩場力有未逮;另一方面畢竟副廳實職幹部,明顯比在座都高,不可能象以前那樣強勸猛灌。
席間提到一個人,黃鷹!
榆達集團混改,黃鷹以固建重工總經理助理身份與白鈺談判,幾經反覆,明爭暗鬥,最終還是落入白鈺圈套將混改硬生生煮成一鍋夾生飯,還在裏面埋了雷。隔了很長時間直到白鈺空降關苓,固建重工接連在董事會受挫後才發現上了大當,遂向時任省委書計的駱嘉斯告狀。
其時黃鷹已跑到別的省份負責商務談判,沒法梳理排查責任人,駱嘉斯便將怒火發泄到主導混改的省經貿委頭上。
也真是天助白鈺,本來無論如何脫不了干係,然而半途接任經貿委副主任的穆北明喫相難看地將所有功勞攬爲己有,鬱悶地替白鈺擋了一槍。
時至今日,黃鷹又回通榆幹嘛?
徐洋洋看出白鈺對此人很關注,介紹說外界傳聞固建重工與某位省領導有些淵源,關係超過以前的駱嘉斯,它試圖藉此擴大在通榆的投資,爲其在混業經營方面邁上新臺階。
白鈺一聽便知“某位省領導”暗指宇文硯,省領導班子裏只有他一位來自中原,遂說吸引固建重工來通榆投資是好事啊,它綜合實力非常強,有利於促進我省重工業和機械製造的發展。
有位在國資委的官二代幽幽道可人家並不想掏真金白銀,而是借雞下蛋,玩收購加兼併的資本遊戲!
這一說白鈺立馬明白,多年前被自己拒之門外的固建重工資本勢力在宇文硯支持下又捲土重來。
固建重工,大而不倒的老牌利益集團大本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