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彈了彈煙鍋,穩穩站起向前邁了一大步。
至此談戎情知中了陷陣,關鍵時刻入職前受到的特種訓練發揮作用——她用力咬破舌尖,神智一清,力道也勉強恢復了兩分,身子卻佯裝掙扎起來旋即向右前方“卟嗵”再度摔倒。
村長又邁了一大步來到她身邊,說時遲那時快,談戎一個飛鏟又狠又快踹在他腳踝上!
“哎喲!”
村長悶哼之下倒地,談戎卻沒能立即爬起身,深呼吸數下調勻氣息,這才踉踉蹌蹌出了院門,嘬起嘴脣發出兩長一短的暗號。
黑暗中沒有迴應,倏爾間左右兩側掠起風聲,有黑影在暗處晃動!
天啦,全軍覆沒!原來貓膩不在水煙煙霧,而是村長早早在晚飯裏下了藥,因此埋伏在院子四周的小組成員全都中招。
談戎腦子裏閃過念頭,左手扶着門框一閃,右手從腰間拔槍。然則還沒來得及舉起,“啪”,漆黑中不知哪兒飛來皮鞭甩在她手腕上,頓時彷彿被摁在火爐裏炙烤似的滾燙的疼痛。
手槍也被鞭梢不知捲到哪去了。
但當年近於殘酷的特種訓練真不是蓋的,這種不利局勢下談戎還沉得住氣,強忍劇痛保持身體平衡,左手腕一抖一揚,一道白光電射而出,黑暗中只聽半聲短促的慘叫緊接着有人倒地。
還沒來得及調整姿勢,腰間陡地被刀橫砍似的重擊,原來村長輕輕爬到她身後奮起餘力猛地踢在她腰際。
電光火石間談戎瞥見左側有黑影衝了過來,她居然能在失去平衡的情況下邊打着旋兒邊錯開角度,身體向右前方側翻而讓黑影撲了個空直接撞到門框上。
落地後畹翻兩個360度到空曠的平地,伸手不見五指間勁風撲面,談戎手腕暗翻彈出墨綠色光澤匕首一刺,對面有人短促地哀嚎後便沒了聲音——匕首上面塗有見血封喉劇毒,不到危急關頭她絕不會用。
“唔該爽啲手……”
村長似在輕聲吆喝手下動作要快,形成對她的包圍。黑暗中談戎一點點挪到牆根,費力地將上衣領拉到嘴裏使勁一咬,一粒膠囊嚥了下去。
這是反恐中心爲外勤特製的廣譜解毒藥,可以極短時間內壓制兩百多種已知毒素髮作,迷藥雖不算殺傷力強的毒藥可能也有點效果。
幾乎同時,一枝尾部帶着火苗的長箭破空而至“篤”地紮在土牆,離談戎三四米但瞬間照見她所在位置。
“篤篤篤篤”,四支長箭接連射過來,幸得她已團身在地上翻滾轉到院牆另一側。
兩柄大砍刀迎面就劈,藉着長箭微弱火光談戎右手持匕首格開,左腿飛蹬在對方肘部。
“呼啦”,一張大網鋪天蓋地籠罩而下。
都是山裏人對付野獸的招數,對付人同樣管用。談戎機敏地貼牆而立,大網堪堪擦着她的臉滑過去。
沿着牆根繼續向前衝,不料左腳突地一緊,腳踝象被鋼圈緊緊箍住,低頭方知有隻手從院牆貓洞裏伸出,鐵鉗般將她纖細瘦削的腳踝握在手裏。
談戎暗叫不好,運足渾身力氣猛踢數下,那隻手牛皮糖似的黏着不放。她一咬牙半蹲下來試圖用淬了劇毒的匕首砍削其手腕,這時黑暗中如狼似虎撲上來四五個漢子不容分說將她重重壓倒在地!
漆黑當中她殊死搏鬥,但對方此番做了精心準備,剛上來三隻手依次摁胳臂、壓手腕、壓匕首一氣呵成,解除最大的威脅後雖然近身捱了她不少拳掌已無關緊要,有漢子站在側面對準她腹部連踹七八腳,力道之猛令她差點暈厥。
“幾好!”
村長出面阻住手下繼續下狠手,吩咐把她拖進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