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裏還有人嗎?”白鈺問道。
社區工作人員道:“剛剛又勸出來兩個,剩下一個癱在牀上多年說活着沒意思不如死在家裏,怎麼勸也勸不動,他住的頂樓天花板都破了太危險,所以……”
白鈺生氣地說:“扔下不管麼?強行背也要背下樓!”
“不是不背,他將近兩百斤,別說背擡也擡不動啊白市長,七樓呢……”社區工作人員委屈地說。
白鈺轉身在人羣裏掃了下一眼,道:“鍾離,陪我上樓,我背!”
“不行的,白市長!”
“太危險了!”
“樓隨時會塌……”
頓時周圍響起一片勸阻聲,白鈺冷然道:“今晚有一個死在樓裏就是正府失責,我們也絕對不能眼睜睜見死不救!”
“我也去!”
在他感染下雲歌吟挺身而出。
白鈺擺擺手:“你們都呆在原地不準動,準備做好配合。”
說罷和鍾離良飛快地跑進樓道。
此時樓內牆體更裂得慘不忍睹,踏在樓梯上微微搖晃似有坍塌可能,鍾離良剛纔不敢公然抗命這會兒低聲埋怨道:
“白市長您也太膽大了,這,這,這樓真會倒的!”
“少廢話!”
白鈺幾個轉身便來到七樓一腳踹開房門,衝入小房間臥室,卻見牀上半倚着位身形臃腫面色臘黃的老人,有氣無力道:
“別管我……”
白鈺二話不說將老人連同被子一把抄起,喝道:“鍾離搭把手!”
鍾離良怎會真讓市長來背,當下閃到牀邊道:“扶到我背上。”
屋頂各種碎塊直往下掉,樓板也在軋軋直響,整個七號樓搖搖欲墜。白鈺也不再堅持,深吸口氣將老人抱到鍾離良後背,叮囑道:
“走穩了!”
兩人衝出灰塵碎片亂飛的屋子,樓梯已在劇烈搖晃,鍾離良每走一步就發出可怕的撕裂聲。
“快,快!”
白鈺奮力託着老人身體以減輕鍾離良揹負壓力,但速度卻不如想象中那麼快,樓梯陡,障礙物多,撲簇簇直往下掉的水泥塊等等。
“嘭!”
本已散了架了樓梯瞬間“嘩啦”分崩離析,轉眼墜到一樓變成一堆廢墟!幸得鍾離良反應快及時收腳,白鈺又在後面用力拖住。
“怎麼辦?”
鍾離良焦急地轉身道,“您先跳,我再想辦法。”
潛臺詞是跑一個是一個,實在不行他扔下老人逃生。
白鈺也不多說當即縱身跳到那堆廢墟上,叫道:“人扔下來,我接住!”
“不行的,您接不住!”鍾離良喫驚地說。
“廢話!”
白鈺暗想總比你想扔下老人好,大喝一聲,“快扔,一切後果我承擔!”
“好,您注意了……”
鍾離良儘量輕柔地將老人往下面一鬆,霎時白鈺飛身縱起,以上衝力卸掉少許下墜力,緊緊抱住後立即向前連跑幾步,饒是如此兩百斤的慣性還是令得他踉蹌栽倒在地,只憑着頑強的毅力雙膝跪到水泥磚塊當中旋即刺破多處滲出血來。
灰濛濛中猛地有個人影閃進來,用力拉起白鈺手臂便往外面跑。白鈺隱約看到居然是一直覺得柔弱無力的雲歌吟,喫驚之餘也振起全身力氣抱着老人疾奔。
這時鐘離良也縱身跳下,三人出了樓道瞬間,只聽得身後驚天動地一聲巨響,原來三樓、四樓的樓梯全部垮塌,大塊大塊水泥磚頭砸到剛纔立身之地!
連滾帶爬又跑了幾步,社區工作人員、醫療人員、保安等趕緊迎上前接過已昏迷的老人進行急救,白鈺則無力地癱倒在地。
“快幫白市長處理傷口!”雲歌吟命令道。
鍾離良目測下距離仍不放心,讓人將白鈺攙扶到更遠些的空地。七號樓裏雖然巨響、垮塌聲此起彼伏,整個樓體劇烈搖晃了幾下卻依然撐着沒倒。
建築和工程專家結合監測數據初步判斷七號樓將保持整體結構的穩定,但內部因爲裝修、使用損耗等人爲因素,除承重牆外包括樓梯在內全部報廢。
說白了就是,樓不會倒,但沒用了。
“不倒就好……”
白鈺聞言也鬆了口氣,“樓倒了哪怕裏面業主再安然無恙傳出去都是大新聞,只要它豎着起碼給其它27幢危樓業主信心,但警戒線不能撤,必須全天候守着,專家說不倒未必就不倒,今晚不倒不代表明天后天不倒,還是得防患於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