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住我的承諾,我絕對不辜負你的信任。”
她的手晶瑩而修長,光滑而細膩,溫暖而柔軟,就這麼一動不動保持着與他親密的接觸。
她的眼裏卻無纏綿妖嬈之色,相反坦誠而率真,似乎語氣動作只爲配合“承諾與信任”。
他笑了笑巧妙地抽回手,道:“一次愉快的茶敘,現在我可以回家嗎?”
“不能算呀,”她輕綻嘴角道,“您今晚應蕭部.長之約,而不是我。”
“行,以後再約。”
“衝白市.長沒拒絕,我不妨再透露個祕密,說八卦也可以,隨便您怎麼理解,”梅芳容道,“還記得俞書計被困十院和左擎命根子被咬那天麼,混亂無序的一晚,您把我們幾個叫過去商議到凌晨?”
白鈺點點頭:“當夜你沒回家就睡在辦公室,很抱歉,以後我儘量不拖那麼晚,因爲你們都有家庭也要照顧孩子。”
她擺擺手:“那不是重點,我說的重點是……當夜在辦公室睡得並不舒服因爲習慣家裏的牀嘛,加上腦子裏很多事攪來攪去,半夢半醒捱到早上五點多鐘就起來了,一想索性到外面走走呼吸新鮮空氣,然後考慮大樓裏沒人也懶得梳洗打扮挽了頭髮就開門出去,走到樓梯口陡地聽到電梯‘叮’地一響,我暗忖糟了這付模樣哪能見人啊,趕緊閃身躲到暗處,您猜我看到誰從電梯出來?”
“巡查的值班保安。”白鈺道,心裏卻知明明不可能,否則她怎會煞有介事鋪墊這麼多內容。
果然,梅芳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是雲歌吟!”
“啊!”
白鈺念如電轉,道,“那天晚上她說身體不舒服沒參加會議,難道……難道後來緩過勁來提前過來加班?五點多鐘未免太早了吧。”
“我躲在楊市.長辦公室前拐角花楹暗處透過縫隙朝外看,她出電梯朝正前方走,正好迎着光亮所以我看得一清二楚!”
梅芳容道,“乍見她的樣子我簡直嚇了一大跳,差點驚呼出來,不錯我是從見過她沒化妝的臉,但那也太……簡直慘白憔悴到不忍直視的程度,在我印象裏她哪怕生病期間臉色都沒差成這樣;頭髮蓬鬆雜亂也象我一樣草草挽了個馬尾辮;穿着我從沒見過的短袖T恤,鬆垮垮的,手臂上都烏青烏青好像瘀血;她單手掩着裙子,隱約可見大腿外側、膝蓋同樣青紫。她走得很快,一閃拐過去迅速打開辦公室門並傳來清脆的反鎖聲……”
“老實說她的樣子真把我嚇住了,我也不敢在樓裏溜達而趕緊躡手躡腳回辦公室梳洗化妝,吃了點東西投入工作,差不多離上班還有十分鐘左右纔出去,故意經過她辦公室時發現她也打扮一新宛若換了個人,長袖襯衫、長裙把烏青青紫遮了個嚴實。試探昨晚爲何沒參會,她輕描淡寫說身體難受、不舒服一直臥牀休息,至此我確信她在撒謊!”
梅芳容道,“女人只要在家,絕對不可能不化妝就出門!”
“你猜測什麼情況?”
“我從來不做沒根據的猜測,只跟您分享這個小祕密,當作今晚茶聚的甜點。”
梅芳容婉約笑道。
“謝謝你的茶,謝謝甜點。”
白鈺說着仰頭喝了盅茶起身徑直往外走,梅芳容緊跟在後面來到院裏。月光如水,晚風輕掠,吹起她的長髮和裙角,淡淡的馨香和着花香使得小院格外詩意起來。
“白市.長……”
她的聲音又輕又柔又特別,他停下來看着她。她眼裏閃爍着點點星光,抿抿嘴道:
“我想……我想抱一抱您可以嗎?”
“呃……”
白鈺不由得退了半步,梅芳容趕緊道:“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意義的擁抱,真的……”
太奇怪的氣氛,太奇怪的要求。
白鈺攤開雙手道:“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什麼都別說,你只管閉上眼睛……”
說着她上前兩小步,雙臂緩緩從腰際間環繞到肩頭,微踮起腳尖在他額頭輕輕吻了一下,嘴脣清涼而富有活力,然後飛快地後退,雙手背到身後,儀態萬千道,“謝謝白市.長。”
白鈺這才睜開眼,苦笑道:“或許我該謝謝你,但又說不出口。”
夜色下梅芳容神情寧靜而深遂,雲淡風輕地說:
“我是太久沒有體驗過擁抱的感覺,您身上男子漢氣息吸引了我所以……或許您已聽說我經歷不幸的戀愛和婚姻,家庭對我來說除了孩子是堅持下去的精神支柱外簡直就是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