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清三步並作兩步進了辦公室,在離李璐璐兩三步遠處停下,道:“白市.長,李部.長,剛剛接110指揮中心報告,齊山橋底下發現一具男屍,初步……初步鑑定是市衛健委主任張柒!”
“張柒……”
白鈺又瞅了瞅李璐璐,問道,“死因呢?”
“可能不慎墜河後溺水而亡,”索清道,“據瞭解張主任不會游泳。”
“溺水而亡……”
白鈺手指輕叩桌沿,半晌道,“向俞書計彙報一下,看看俞書計有何指示。”
索清正待說話,電話響了,正是俞晨傑打來的。
“白市.長,張柒跳河自殺了,大概與藥品帶量採購30%部分有關吧?”
“十院羣體事件那晚我佈置他就相關問題向你彙報,一直沒去?”白鈺問道。
俞晨傑恨聲道:“非但如此,十院、光達以及光愈處理結果遲遲不出來,我前後催過三次,他媽的!”
白鈺道:“俞書計覺得掌握什麼口徑?”
“白市.長認爲呢?”
俞晨傑反問道,這也是對的,畢竟衛健委是正府組成部門,白鈺是張柒的直接領.導。
白鈺道:“要求市局確認死因,溺水的話就據實公佈;不是溺水連夜做進一步檢測,天亮前要對外公佈。爲保證後續事件處理,我建議立即查封張柒住宅、別墅、辦公室,明天上午調查組進駐衛健委,檢查藥品帶量採購30%部分管理臺賬。”
“我補充一點,”俞晨傑道,“衛健委領.導班子連夜隔離審查,他媽的,我就不信他們都矇在鼓裏!”
放下電話,白鈺道:“都聽到了吧?趕緊執行,有結果發短信。”
“是,白市.長!”
索清一絲不苟敬了個禮離開。
門甫關上,白鈺見李璐璐一臉促狹的笑容,問道:“笑什麼?”
“很有趣的公.安局長。”
“有趣在哪兒?”
“將上堂聲必揚,並沒有自倚緊急事件直接衝進來捉姦,此爲君子之道。”
白鈺點頭道:“這一點你剛纔表揚過了。”
李璐璐道:“但張柒溺水而亡的消息他顯然先向俞書計彙報,然後再到白哥這兒;聯想起楓嶺羣體事件他按俞書計要求調遣所有警力,又悄悄給白哥留了下精銳人馬,典型的兩頭下注。”
“嗯,晚安。”
李璐璐知他的意思,悄無聲息先出了辦公室轉眼消失在夜幕中——本來他倆都住在市府宿舍,邊走邊聊是很隨意的事兒,然而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同行容易被引申爲花前月下談情說愛,儘量避嫌爲好。
白鈺故意多呆了會兒,出門後沿着走廊一路過去:周沐辦公室裏很熱鬧,索清、郭守聲等人都在討論着什麼;雲歌吟辦公室擠滿了市拆遷領.導小組成員,連夜部署落實市常.委會決議精神,準備全市表彰和動員大會材料;梅芳容照例仍在伏案工作;霍進、邢成順、楊功辦公室則鐵門緊閉,漆黑一片。
唉,正府男副市.長們真讓人一言難盡,也難怪伍家恩主正時提拔那麼多女幹部。
某種程度講,女人比男人更有韌性,也更能喫苦。
擡腕看錶已將近零點,白鈺不由加快腳步來到樓下,鍾離良和兩名特警悄悄圍了上來。
“龍主任到宿舍了?”白鈺問。
鍾離良點點頭。數月不見,龍峻忠明顯消瘦黝黑不少精神也不象以前那般矍鑠,兩頰明顯凹陷,掩不住憔悴之色。
白鈺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握住他的雙手,一疊聲道:“終於盼到龍主任了!這些日子真是盼星星盼月亮!”
龍峻忠哈哈笑道:“我也很想念白市.長,可工作沒做完不好意思回來啊。”
白鈺摟着他並肩坐下:“太晚了以茶代酒吧,今晚不睡覺跟龍主任徹夜長談,實在有太多問題要請教。”
“不急不急,”龍峻忠還是笑,“白市.長也要注意休息,工作總是做不完的,來日方長。”
“洗耳恭聽龍主任教導。”白鈺親手給龍忠峻加滿開水。
龍峻忠捋捋鬍鬚道:
“我在外地這段時間也非常關注勳城動態,很巧,勳城幾個月以來事件事端不斷啊,熱鬧非凡。”
“慚愧慚愧。”白鈺搖頭嘆道。
“美達小區危樓事件媒體僅有簡略報道,一掠而過不是重點;嶺南鄉音週刊炮轟城中村拆遷掀起的波瀾也不大,人心往向的事兒硬頂沒看頭;副市.長辭職揭開昔日與深南集團恩怨,開盅見光,會揪條大魚估計收穫有限,畢竟人家準備的時間太充裕;重點來了,楓嶺垃圾發電廠引起的萬人堵高速事件令得各方側目,不知白市.長事後有無盤點得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