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雲復壓根沒指望說服白鈺,更沒奢望白鈺替他傳遞支持單淞的意願,相反,於雲復真是看透了白鈺,甚至猜到白鈺會出於義不容辭的正義感反對單淞!
其實範曉靈、明月等人原本就不會支持單淞入常,結合安如玉轉達的意思索性投了反對票,這樣一來正中於雲復下懷!
爲什麼?
駱老卡在小換界前節骨眼去世引發保守系悲情氛圍,爲穩定大局確保順利過渡,京都高層在前四號塵埃落定的基礎上緊急微調,初步決定剩下一個名額在莊楫石和單淞之間產生。
到底誰上,京都高層不做選擇題,直接看投票結果。
所以繞了一個大圈,白鈺還是上了於雲復的當,等於間接支持了京都傳統家族屬意的莊楫石!
如果反過來,於雲復想支持單淞的話故意請白鈺傳話支持莊楫石,會不會達到同樣效果呢?那又未必了。
範曉靈、明月投單淞反對票有其內在因素,倒也不完全因爲白鈺,作爲黃海系或方晟系出身的她們,對純粹保守繫有種近於本能的厭惡。
所以於雲復這步棋精妙之處在於只能打壓單淞保莊楫石入常,一個固定方向的單行道,其它路徑都走不通。
這個千年老狐狸!
老狐狸,真是修煉成精的老狐狸!
氣恨恨想了半晌,白鈺又不禁莞爾一笑:好吧,連老爸都看不透的老幹部,老爸失蹤之夜扮演關鍵角色的老幹部,憑我這點修行哪裏玩得過?
再說了範曉靈、明月未必沒看穿於雲復煞費苦心的算計,只不過在此形勢下莊楫石恐怕是各方均能接受的最佳人選,除此之外沒有更好方案因此順水推舟罷了。
到京都那等層面誰都不會比誰更聰明,唯獨自己在自以爲聰明。念及此,白鈺長長打了個呵欠沉沉入睡。
抵達勳城機場,代表團全體均心有默契不提去辦公室,各自打道回府繼續睡覺。
上了鍾離良的車,白鈺撥通於煜手機劈頭就問:
“爺爺臨終有什麼遺言?”
“等等……”
於煜猜到他的意思換到僻靜的地方低聲道,“爺爺自知大限已到,前幾天就斷斷續續講了很多,唯獨沒提到爸爸失蹤……三叔甚至當面質問你要把祕密帶給馬克.思嗎?爺爺笑笑都不迴應。有人說希望爸爸回來一趟,意思是以女婿身份執掌孝禮,爺爺也搖頭,隔了半晌說那就不是小方了,我也會很失望。小寶,我都想不明白什麼祕密可以保守到生命最後一刻!”
白鈺嘆道:“我爺爺講過類似的話,說有些事值得用生命去守護,所以……你也別灰心,試想你遇見爸爸兩次了都沒問出來,還能指望從爺爺輩探尋真相?”
“那倒也是嗬……”
於煜怏怏不快嘆道,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對了,爺爺臨終前囑託的最重磅遺言是——於家所有子弟全部搬離,於家大院退給國家!這一點也得到三爺認同,喪事過後就着手搬遷事宜!”
“啊——”
白鈺半晌說不出話來。
如果說飛機上對於雲復還略有腹誹,此時此刻全都化爲滿腔的折服與敬意!通完電話,白鈺平息情緒後才閒閒問道:
“鍾離啊,離開勳城這幾天有什麼新鮮事兒?”
司機通常都是領.導的千里眼、順風耳,提供第一手真實有效信息供領.導揣摩和思考。
鍾離良道:“最大的新聞是——白市.長可能想都想不到,吾屏區.委書計高波被省國.安部門抓走了!就在昨晚,真的!”
“什麼?!”
若說剛纔還有睡意,白鈺被突然其來的爆炸性炸醒了,挺身坐起來急切地問:
“怎麼回事?官方公佈原因嗎?事先通知了哪位市領.導?”
“不知道啊,沒人知道,”鍾離良道,“昨晚到今天上午市府大院都在傳這事兒,您和俞書計的手機又打不通……”
話音未落手機響了,一看是公.安局長索清打來的,語氣急促地說:
“白市.長……白市.長手機終於通了……白市.長,昨晚省國.安人員把吾屏區.委書計高波從家裏抓走了,我第一時間向周市.長、張恆書計和盧書計彙報後,逐層瞭解詢問,目前爲止都沒有回覆!省國.安也不能隨隨便便抓我們的廳.級幹部啊,這事兒……這事兒市局也沒法向區.委及其家屬解釋……”
周沐分管公.安局,張恆在書計市.長外出期間主持全面工作,正法委負責協調司法條線工作,索清在臺面上的工作倒做得一絲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