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側過臉細細審視她,俏臉隱隱抹着病態的紅暈,眼裏卻閃動着真誠的焦急,不由道:
“你真爲我擔心嗎?我以爲你巴不得我越倒黴越好。”
周沐深深吸了口氣,垂下眼瞼道:“聽着白鈺,這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沒半毛錢關係,我純粹從工作出發!在湎瀧,你做得非常好,城市因你躍出低谷走上快速發展道路;在勳城,我感覺你會做得更好,我跟省城所有市民一樣由衷希望城市面貌有個徹底的、全面的提升。無論……我個人有多恨你,我不得不承認你是位合格的市領.導,你有更高的上升空間、更好的機會……以後我倆更要保持距離,我不會……不會私下接觸你,你也別想再碰我……真的,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白鈺也定定看她,半晌微笑道:“瞧你非整得這麼嚴肅,明明在幫我,從你嘴裏說出來好像威脅似的。”
“你……”
周沐氣結,感覺剛纔那番話都白說了。確實,男女之間一旦突破界限就變得不一樣了,怎麼嚴肅得起來?
昨夜周沐輾轉反側痛苦地自責之餘,也恐懼地浮起個念頭:以後倘若白鈺用強推倒自己,會不會反抗?
還是享受?
上次湎瀧瘋狂之夜還可以藉口雙方都醉了,昨晚可實實在在清醒狀態下發生的,還有什麼開脫的理由?
就算白鈺是個大流氓,從頭到尾自己可曾有過一絲抗拒?沒有,絲毫沒有而且比他還主動……
所以白鈺猜得不錯,周沐的病是心病,跟俞晨傑一樣過不去心頭的坎兒,自己崩潰了。
白鈺又轉回正題:“你真想幫我?”
“是!”
“如果存在一定風險呢?”
“我既然說了就不後悔。”周沐道。
“那就說定了!”白鈺一字一頓道,“我正在部署一個計劃,屆時你將承擔重任!記住是重任,因爲成敗都在你身上!”
“什麼計劃?”周沐有些緊張地問。
白鈺微微一笑:“等安排妥當再告訴你……”
晏越澤捧着複印材料在走廊遇到正好出門的周沐,見她一臉平靜不象吵過架的樣子,還有些奇怪,暗想談了半天居然沒吵架,少見,少見。十一月中旬。
名單來之前已在京都擬好,也沒徵求暨南申委意見直接按順序通知,談話對話涵蓋申委、省正府副省.級以上領.導;各地級市詩委書計、市.長;市直重要部門負責人等。
時間也不算長,所有談話都控制一小時內,而且根據談過話的領.導們私下了解並沒有談話提綱,完全閒聊式的、漫無目的一問一答,氣氛輕鬆隨意。
比如問吳曉臺:宛東離香港近,偷渡現象嚴不嚴重?香港人還在宛東包二奶嗎?如何將食品管理標準與香港完全接軌?
似乎與正治毫無關聯。
白鈺被問及的同樣如此,主要有如何看待勳城境外人口逐年上升與治安、醫療、民生等領域的矛盾?勳城在防範外來文化對傳統文化衝擊方面有哪些具體措施?同爲嶺南語系,爲何勳城沒能成功打造嶺南音樂產業,卻讓香港牢牢佔據壟斷地位?
三季度以來勳城詩委市正府最引起爲豪的城中村拆遷,卻半點都沒涉及。
俞晨傑實在忍不住了,拐彎抹角想往城中村話題引申,負責記錄的處.長委婉提醒說時間緊張,請儘量圍繞領.導所問的問題進行回答。
要說最忐忑的還是伍家恩。
外界流傳的那些諸如京都對暨南領.導班子不滿意、詹小天想當申長、大力削弱嶺南都家勢力等,伍家恩都聽在耳裏。令他恐懼的是,沒有任何渠道證明傳聞真僞。
當了這麼多年省領.導,伍家恩在京都也有幾位能夠厚着臉皮請教的老領.導,以往都說“純屬謠言”“安心工作”;這回說法不同了,變成“要相信組.織”“擺正心態”。
正治是很微妙的,一字之差足見文章。
然而鍾組部考察組絕口不提對省主要領.導評價話題,連續談了三天全都張家長李家短,氛圍自然很好可就是讓人丈二和尚摸不着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