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0億5%就是85億,”白鈺搖搖頭,“我倒有個主意,提出來僅供詹申長參考。”
“請講。”詹小天不置可否。
“請捐出220億。”白鈺穩當當豎起兩根手指。
詹小天差點蹦起來,涵養深遠如他者不禁兩眼噴出怒火,緊握雙拳道:“220……白常.委胃口大得離譜了吧?”
“不離譜,我有依據!”
白鈺道,“宛東城商行互聯網銀行線上平臺待兌付存款餘額爲120億;應付息爲25億;對外擔保、投資失敗、訴訟等各類負債爲95億,合計虧空額正好220億,至於防止擠兌風波期間城商行處置優質資產損失的60億就算了,由它自行負擔。”
沒想到……沒想到兜這麼大圈子,白鈺心心念念想拿洗錢集團資金填補城商行及嶺南幾大家族虧空,難怪之前明明籌集到幾十億應急基金,卻始終壓在賬上不肯拿出來用!
詹小天氣得臉色鐵青,道:“在此之前我一直認爲白常.委有理性,懂得正治智慧,很遺憾今天我失望了!1700億看似鉅額實質歸屬爲不同持有者,也非浮財而是經營所得或畢生心血,只不過出於各種顧忌或避諱走不尋常渠道,白常.委不該有打土豪分田地的念頭!我想,不單我,1700億背後那個羣體也不會答應!”
白鈺凝視着對方:“詹申長的憤怒發自肺腑,我能體會得到。多年前的除夕之夜,我父親親眼目睹有戶人家因爲兩小碗肉菜死了七口人,詹申長,你能體會到那種憤怒嗎?我體會到了,這就是我堅持220億不準少一分錢的原因!老東家不答應又能怎樣?魚死網破,他們是魚,我是網,魚死了,網還在!我願意拿方家父子兩代的前途跟老東家包括詹家同歸於盡!等着吧,再見!”
說罷白鈺拿起公文包起身便走。
走到門口卻聽到詹小天低沉地說:“請等一等……白常.委,我答應……我們雙方都嚴格按達成的共識履約,不得反悔。”
“好,不得反悔。”
白鈺爽快應道,離開申長辦公室時,他嘴角綻出一絲勝利的笑意。
當天下午,勳城詩委書計辦公室迎來幾位特殊客人——都海嬋、蕭誌慶、柏誠蜀、鄭守均。
又沒有推脫的理由。
都海嬋打電話向都建尹求援,都建尹沒好氣說叫你去就去,市府大院又不是龍潭虎穴,再說還是小沐呢。
沒奈何之下厚起臉皮找周沐打探消息,周沐冷冷說黨正分開,辦公也不在一幢樓,他幹什麼我哪裏知道?
“啪”地掛斷電話。
都海嬋恨得險些咬碎牙齒,百般無奈地與蕭誌慶等人會合後來到市府大院。
嶽明亮給他們沏茶、端上水果後退了出去,白鈺獨自坐到對面,微笑道:
“請四位長輩過來,因爲衆所周知的原因準確地說都是各自家族產業的實際掌控人,也是各類對外投資股權的股東代表,我這麼定義沒錯吧?”
“白書計有話不妨真話,你很忙,我們也很忙,沒必要兜圈子!”都海嬋硬邦邦道。
“海嬋!”柏誠蜀佯怒地瞪了她一眼,笑道,“她就這脾氣,白書計別介意。”
白鈺笑笑,道:“近些年來以你們四家爲首的嶺南傳統世家連續爆雷,給省市兩級正府帶來非常大的麻煩,受申委委託,我主導並具體實施互聯網平臺虧空問題,這是檯面上的,檯面下還有宛東港改制審計問題……”
都海嬋按捺不住道:“又想要錢是吧?上次九千萬我們眉頭沒皺半下,應該曉得適可而止!把我們鬧毛了索性一拍兩散,兩百多億正府買單,儲戶再怎麼鬧關我們毛事!”
“我們抱最大誠意和善意解決問題,但白書計不能理解爲軟弱,否則事情真不好辦了。”
蕭誌慶也半軟半硬地警告道。
白鈺還是笑:“剛剛提到檯面上、檯面下,接下來是水下——這些年來家族們透過各種渠道往香港那邊洗了不少錢吧?今年我主抓匯兌業務情況好些,去年單單蕭總旗下產業就流出上百億吧,獲利多少啊?柏家把古玩拿到香港拍賣,都家、蕭家、鄭家等以十倍二十倍價格拍下來再回流內地,既洗了錢又人爲擡高古玩身價,專門薅億萬富豪們的羊毛;六建九建表面上鬥得不可開交,實質串標擡價壟斷勳城建築市場……我沒兜圈子,我說話也是直來直去,各位別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