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的外掛是株仙草 >第五章 祝家
    麥丘山。

    這是位於雎西縣東部的山區,整個雎西縣面積大約十七八萬平方公里,麥丘山便佔了一半。

    這裏山勢清奇,樹木繁茂,奇花異草隨處可見。更有那靈氣散逸之處,生長着各種珍惜難覓的仙家靈藥。

    其中景緻最好,靈氣最爲濃郁的就是這麥丘山主峯,天祝峯。

    此峯高千丈,山上有座二階上品靈脈,有護靈大陣鎖住靈機外溢,乃是這雎西縣最好的修煉場所。

    雎西縣赫赫有名的修仙家族——祝家,族內的修士大多便生活在天祝峯上。

    祝世涯端坐在一張古舊的蒲團上面,旁邊一口靈泉正冒出縷縷清氣,升到半空後清氣聚攏成束,在一道道青光的牽引下,匯聚到蒲團上方。

    他寧心靜氣,打出道道靈訣,清氣不斷沿着頭頂百會進入身體,又在吐納間從口中噴出,週而復始。

    祝世涯緩緩收功,面帶微笑。他停留在築基三層的境界已經很久了,剛纔修煉的時候,隱隱感受到了一點突破的契機,這讓他怎能不心情舒暢?

    作爲一個四靈根修士,他能在一百三十歲修煉到築基三層,年輕的時候也是頗有些際遇的。如今更是大權在握,整個祝家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的事情,都是他在打理。族中雖然還有族長和大長老權勢修爲高過他,但這二人平時皆不管世事,族中事務便都交到他的手上。

    在他的管理下,這些年祝家一片蒸蒸日上的景象。如今族中人口已有七八萬,修士數量近兩百,築基修士且不論,光是練氣後期便有六七十人。

    “這裏面大半都是築基苗子啊,哪怕只有一半能築基成功,我祝家便在涫陽郡也將是位列前茅的家族。如果老祖再能晉升紫府,就算是趙家,見了我祝家也得客客氣氣。”

    這時候自己的境界要是再有所突破,那一切就更加完美了。

    沒錯,正是完美。現在的祝家就像在一艘順風行駛的海船上,一切波濤海浪都成了前進的助力。即便有些小小的風浪,也會很快平息。

    比如,那個前段時間他們一直沒找到下落的女人,昨天便有消息傳來,此人已經死了,竟然被幾隻妖狼給吃了!

    “死得好,死得妙,真是老天都在幫我祝家啊!誰讓她看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這個蠢女人,居然還想唆使別人逃跑,真是愚不可及!”

    想到這裏,他不禁輕哼一聲,一臉的鄙棄。

    就在這時,山外遠遠的來了一艘飛舟。

    祝世涯眉頭一跳,他認出了飛舟上郡觀的標誌。

    “這個時候,郡觀的人來幹什麼?”他隱隱感覺不妙。

    祝世涯御駛飛劍,迎了上去。

    “不知是觀裏哪位師兄駕到,祝世涯有禮了。”遠遠的他便行了一禮。做爲經常迎來送往的大管家,他自然不會在禮節上有所不周。

    “原來是千松道人,貧道虞山。”虞師弟從飛舟出來,也是回了一禮。

    這千松乃是祝世涯的道號,一般築基以上的修士都會有個道號。在修仙界,稱呼對方道號就如凡人稱呼字號一樣,都是表示尊重。

    “怪不得一早便有喜鵲歡鬧,原來今天是虞主科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不管心裏怎麼想,祝世涯表現得很是歡喜。

    這虞山虞師弟是郡觀靖安科的主管,故而也被稱呼主科。

    “不知虞主科今日光臨寒舍,有何吩咐?”祝世涯開門見山問道。

    “來來,先聽我介紹兩位道友。”虞主科不接他的話,卻是笑眯眯的介紹起兩人。

    首先跟隨他出現的是趙黎雨。

    “這位是趙師弟,三十歲的練氣九層,年輕有爲。現在是我靖安科的同僚。”

    在雲霄宗,練氣和築基都是弟子身份,到了紫府纔是長老。是以在宗內,練氣和築基相互間也稱呼師兄師弟,以示親近。那些年高望重,或者修爲精深的築基修士,纔會被稱爲前輩。

    “見過趙副科。”雖然對方修爲不如自己,祝世涯也不敢輕慢。

    趙黎雨臉上略有些扭捏。副科便是靖安科的副管,他現在只是一名普通屬員,還遠遠稱不上副科。

    趙黎雨也還了一禮。隨後,嬤嬤便帶着楊珍出現在飛舟前頭。

    看到楊珍,祝世涯眼睛一眯,已經明白對方的來意。

    “這位是……”虞主科剛說了三個字,便聽嬤嬤冷冷說道:“找個說話的地方,哪有在半空會客的道理!”

    “哎,是。”虞主科尷尬的住嘴,一邊用眼神示意祝世涯安排地方。

    一行人來到山腳一處迎客亭,這也是修仙界的規矩。在弄清對付來意之前,沒有將人引入家門的道理。適才那祝世涯本是打算寒暄幾句,便引他們入府的,現在卻是不需要了。

    “這位是趙府的供奉大長老,張和靜張師姐。”幾人坐定之後,虞主科再次介紹起嬤嬤。

    和靜乃是張嬤嬤的道號。她雖然來涫陽郡十來年了,卻是很少在外人面前出現,去的最多的地方也就是郡觀了。

    “見過張師姐。”祝世涯恭恭敬敬。

    “嗯。”嬤嬤嗯了一聲,卻是正眼也不看他:“祝百途呢?叫他出來!”

    祝世涯心中惱怒,祝百途乃是他們祝家的老祖,半步紫府的人物。趙家雖然勢大,但你不過一個供奉,便直呼族長名字,何等傲慢無禮!

    “族長在閉關,不便見客。”他冷冷答道。

    “那有沒有能做主的人?出來見我!”

    “咳,”祝世涯輕咳一聲:“在下忝爲祝府大管事,祝家的大小事務,除非涉及家族生死,否則在下可以做主。“

    “哦?”嬤嬤這會正眼看向他了:“那好,我問你,你們這兒有沒有一個叫金清塵的女修?”

    “確有其人,此女乃是我祝家靈田的一名管事……”

    “喚她出來!”

    “前幾日此人已離開我祝家,不知去向。”

    “因何離開?”

    “這個……”祝世涯瞟了一眼楊珍,沉吟道:“前不久老祖丟了一件法器……”

    “你懷疑是她盜走?”

    “不敢,只是她那時出走……”

    “那到底她有沒有盜竊法器?”

    “這個……”祝世涯屢屢被她打斷,心中也是有了幾分怒氣:“這需問她本人……”

    “那就是查無實據嘍?”嬤嬤冷笑。

    祝世涯閉口不言,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虞主科,”嬤嬤淡淡的問道:“祝家控告金清塵盜竊寶物,導致其人死亡,這算不算一件刑案?”

    “當然算。”虞主科答應得乾脆利落。

    “既然是刑案,該不該你們靖安科負責?”

    “靖安科負責郡內安全事宜,既管妖獸,也管與修士有關的命案。”

    “那還等什麼?靖安科既然負責查案,那還不進去搜啊?”

    兩人一唱一和,顯然早有默契。

    祝世涯急了,他們祝家丟了東西,本應是受害者,怎麼三言兩語就成了……嫌犯?

    “那金清塵明明是被狼咬死的,與我祝家何干?”祝世涯爭辯道。

    嬤嬤卻是冷冷一笑,不屑於回答他這種弱智的問題。

    “千松道人,”嬤嬤可以不理,虞主科卻不能不解釋:“你們祝家控告金清塵偷盜,這本身便已是刑案。此人既然已死,按照規矩,一來我們需要搜索她的住處,二來也得召集府裏相關人等問話,弄清真相。”

    “我們沒有控告她啊?”祝世涯有些醒悟過來,剛纔被這姓張的女人用話套住了。

    “這可由不得你啊!”虞主科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此女既然身死,無論如何,我們也是要查查的。”

    “這個……”祝世涯急中生智,忙道:“誤會,誤會!我記起來了,老祖法器已經找到,根本就沒有丟失。那金氏爲何出走,我們實在不知!她又不是我們家的奴僕,便是走了,我們也管不着啊!後來發生什麼,更與我祝家無關!”

    他這一番話下來,倒是把祝家摘得乾乾淨淨。

    “那就是沒有丟東西嘍?”嬤嬤笑眯眯的問道,一反剛纔的咄咄逼人。

    “沒有。”

    “這麼說,金氏便是清清白白了?”

    “呃,是。”祝世涯又感覺不對了。

    “既然是清白的,那之前你們就是誣陷嘍?”

    “沒有,沒有,都是誤會。我們從來沒有懷疑金氏。”

    祝世涯連連否認。可惜他忘了,對方還有一個“證人”。

    嬤嬤將楊珍推到他面前。

    “此子你可認識?”

    “認識,是金氏的獨子。”

    “那好,小石頭啊,你跟嬤嬤講講,你娘帶你走的那天,都怎麼跟你說的。你不要怕,凡事有嬤嬤給你做主。”

    楊珍挺起胸膛:“那天我娘告訴我,祝家要害她,要我趕緊跟她走。”

    “你娘走的時候,急不急促?家裏的東西都收拾了嗎?”

    “沒有。我娘走得很急,生怕晚了便走不成,就帶了一把劍,其它都沒拿。”

    楊珍對答如流,這些話,在來時便和嬤嬤商量好了。他說的這些,除了那把劍,其它都是編的,但是沒人能夠反駁。

    就連祝世涯也不啃聲了,心裏在想,他們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