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的外掛是株仙草 >第六十一章 落網
    臘月二十五,趙鎮

    趙乾安迷迷糊糊醒來後,還處於一種懵懂的狀態。

    他總覺得自己有什麼事情要做,卻是想不起來。

    “啥事呢?”他在房間走來走去,直到看到桌上的便箋。

    上面寫着今日要做的幾件事情。

    “我啥時候跟個文人一樣,用紙條記事啦?”他拍拍自己的腦袋,覺得不可思議。

    取過紙條,他逐條看去,其中一條寫着:“送一盆靈植去翠竹苑”。

    “這是做什麼?”他絞盡腦汁,猛然想起這是那個楊小郎君的吩咐。

    “好像還賞了我五十靈石!”他頓時興奮起來。

    作爲藥園的管事,他房間有好幾種靈植的盆栽。

    挑選了一種比較好養活的裝入儲物袋,他披上大衣,急匆匆出門而去。

    ……

    楊珍臨近中午的時候再次來到翠竹苑,一眼便見到放在假山下的一盆靈植。

    花盆樣式與鄰近的都不一樣,明顯是剛送過來的。

    他踱步過去,取出蒲團,在花盆前盤膝坐下。

    片刻之後,昨夜來人與趙乾安的對話經過他已大致清楚。

    “令牌?”楊珍撫摸着手腕上石鏈:“他還真是急躁,這是要親身犯險啊!”

    ……

    當夜,朝日峯

    擁有唯一一處三階上品靈脈的朝日峯,不僅是趙氏紫府老祖的修煉之地,也是家族最重要的靈植圃所在地。

    這裏種植了各式各樣珍貴的藥材,有煉製築基丹的主藥,如紫面猴花、玉髓芝和天靈果等,也有其他五花八門用途的靈植,比如二階的養魂草,延年益壽的天元果,可製作二階上品飛劍的鳳斑劍竹等等,無一不是在外面可以引起鬨搶的好東西。

    而這其中最珍貴的,是一株紫雲花。

    紫雲丹是築基修士衝擊紫府境界必不可少的靈丹,紫雲花正是此丹最重要的成分。

    這種花生長期長達五百年,需種植在面向陽光初升的地方,每日吸收清晨的紫色氤氳之氣。久而久之,紫氣匯聚,直到靈草生長出宛如紫色雲彩般的花朵,方可算是成熟。

    趙家也是機緣巧合之下偶然獲得一株,一直小心養護,迄今已有四百年。

    然而,種植紫雲花,卻是違反了雲霄宗的律令。

    雲霄宗一向有這樣的規矩,家族的實力決定了你能煉製丹藥的上限。譬如說,築基家族是決不允許煉製築基丹的,同樣,紫府家族則不可煉製紫雲丹。

    這些家族,如果有人需要靈丹晉升築基或者紫府,要麼拿出大量貢獻點找宗門直接換取,要麼用較少的貢獻點申請競拍資格,要麼就在宗門的監督下與紫府金丹家族交易,後者宗門會重重收取一筆手續費。

    總而之,不能自己偷偷煉製,以至私下種植這些靈丹的主藥,也不被許可。

    所以,對常山趙氏這樣的紫府家族,這株紫雲花,是見不得光的。

    當然,相比於偷採空冥石礦,種植紫雲花的罪名並不嚴重。若是被宗門查了出來,最大的可能是此花上繳。此外,一些附帶的懲罰,比如暫停趙北卿的雲州巡察使一職,或者禁止雲均老祖繼續借用宗門的靈脈等等,也是有可能的。

    這樣的處罰,雖然不至於讓趙家一蹶不振,卻也是趙家不願承受的。

    因此,這株紫雲花一直被趙家嚴密看護,家族中只有太上長老和幾個核心人物知道,甚至張和靜都不清楚。這花旁邊還佈設了自毀陣法,一旦被外人闖入,寧可毀掉,也絕不能落下證據。

    然而今夜,卻是有人鬼鬼祟祟摸了上來。

    ……

    周遠是個很自負的人。

    雙靈根的資質,不過一個甲子已經是築基後期,紫府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他還能很能喫苦。兩年多的時間,行遍十幾個郡的調查,深入各種蠻荒險境,接觸三教九流的人物,這在宗門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完全是不可想象的行爲。

    然而,他成功了,成功的查到了那位易道士的蹤跡。

    這使得他,部分洗刷了幾年前的恥辱。

    他到現在也沒搞明白,當時在邵州,那姓易的是如何察覺出有人跟蹤,從而消失得無影無蹤。但他清楚,肯定是自己在哪不小心漏了馬腳,驚動了他。

    知恥而後勇,這纔有這些年不眠不休的尋找。

    根據白雲觀那些乞兒的講述,今晚他要找的這個鐵柱,與那易道士關係密切,相處更是長達半年以上。這麼長的時間,很難說姓易的沒露過什麼口風。說不定這個鐵柱,便是他在茫茫的許國大地,揪出易道士的關鍵!

    想到這裏,他暗暗握了握拳,心中鬥志昂揚!

    至於說會不會被趙家發現,他並不擔憂,這個可能很小。

    整個趙氏家族,修爲凌駕於他之上的,不過趙北卿一人而已。

    可紫府老祖,也不可能整夜將神識投放在朝日峯上。依他這些天探聽的情況,這位上人啊,恐怕正在他那位師妹房裏行魚水之歡呢!

    剩下那些築基長老,那就更沒有可能了。或許他們當中有修爲超出他的,但掄起潛行匿蹤、破關闖陣的本事,不是他自誇,他還真沒見過幾個比他強的。

    他彷彿融入了黑夜,變成了一塊石頭,又或是一株矮樹,就算是你站在他旁邊,也極難發現他身在何處。

    眨眼之間,他已經出現在幾百米外,融入進那一處的黑暗。

    就這麼走走停停,他避開了各種可能的陷阱和監視,已經來到朝日峯的護山大陣前。

    大陣此時只是常規的運轉,這樣的防護和警戒能力對他幾乎沒有威脅,更何況他還有趙家的令牌。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玄鐵,看上去和昨日趙乾安那令牌一模一樣。這是他昨晚回去之後,利用玉石記錄的陣法信息,連夜製作的仿品。

    玄鐵令對準大陣,很快出現一個一人多高的扇形缺口,他擡步而入,宛若閒庭信步。

    繼續之前的潛行隱匿,又走了十幾裏山路,終於來到一座散發着草木清香的藥圃前。

    根據他這兩日打聽的消息,此處就是趙家的靈植園,那個鐵柱,應該就在這裏面。

    他再次掏出令牌,對準靈植園的防護陣法。

    陣法打開,他微微一笑,走了進去。

    神識四處散開,開始尋找有人的住處。

    突然,他神情一滯,看向藥園前方的山坡。

    那裏,正矗立着兩人。

    一個身材高瘦的文士,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

    “周師侄,今夜好雅興啊!”

    文士笑着打趣,眼神卻是冰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