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的外掛是株仙草 >第三十六章 囚徒
    第二天卯時不到,淒厲的哨聲響遍山野,衆學徒紛紛集合,搭乘飛舟朝巨鼎駛去。

    每天四顆金珠,光是敲敲打打便要耗費六個時辰,再加上休憩調息的時間,一切順順當當,差不多也要到戌時才能完成,更多的會幹到亥時,甚至子時。不過最遲子時四刻,所有人都得收工,不得過夜。

    當然,神識強大,精力旺盛,每天超額完成一顆者,也大有人在。

    做的更好的,每天超額完成兩顆,每月賺取的靈石,足有九千!

    在孫上人眼中,這個叫柳雲的新人,有很大可能成爲又一名月賺九千的學徒!

    幾乎是毫不停歇,剛過酉時,楊珍便完成了當日四顆的定量。

    到亥時一刻,他已經固定住六顆金珠,中間休息的時間,總計不到百息。

    孫上人暗暗喫驚,換做是他,這麼連續不斷的敲打,也會大感喫不消。

    他快步過去。雖然不用親自動手,但每天檢查好幾十人的做工,不能出絲毫岔子,實際上一點也不輕鬆。

    前四顆已經查驗過,完美無瑕。後面這兩顆,他相信這少年應該也能通過。

    然而,檢查的結果讓他很失望,居然都不合格!

    “你怎麼回事?”他厲聲質問。

    “可能,可能是有點累了。”楊珍期期艾艾道。

    “亂彈琴!不自量力!”他怒斥道:“記過兩次!今後,可得注意了!”

    “是。”楊珍苦着臉答道。

    沒想到的是,翌日早晨,在敲打第一顆金珠時,這名新來的學徒,再次失誤!

    “柳雲!”孫上人聲色俱厲:“你這是在找死啊!”

    “弟子,弟子……昨日耗神太過,”楊珍滿臉憔悴:“弟子保證,接下來一定會小心。”

    “你且休息兩刻鐘,然後繼續,”孫上人擺擺手:“後面四顆,控制好節奏,你不能再錯了!”

    然而,這個頭一天表現相當驚豔的弟子,似乎心態已完全失衡,在敲擊今日第三顆金珠時,又一次犯錯!

    “爛泥扶不上牆!”孫上人痛心疾首:“脫去學徒外袍,打入另冊!”

    就這樣,來御品坊的第三日,楊珍從一名學徒變成了囚徒。

    ……

    成爲囚徒,境遇一落千丈,自然也沒有了飛舟的接送。

    楊珍是被孫上人挾在手中,來到方鼎一角,直接拋下去的。

    就在扔走的瞬間,他親身感應到,身下存在着強大的陣法禁制。

    他腳上已經被拴上鐵鏈,真氣一旦運轉到雙膝以下,便會被這鐵鏈吸走,行動多有不便。不過全身經脈並沒有封住,只得以羽落術護住周身,從兩百丈高處緩慢落下。

    離地面大約還有百丈時,一條黑色長鞭盪漾而至,楊珍不敢抵抗,任鞭子將自己捆了個嚴嚴實實。

    他被帶到一個滿臉橫肉,築基後期修爲的中年人面前。

    這是位於巨鼎中部的一處支架,有些類似地球上的腳手架,不過沒那麼嚴嚴實實,零零散散分佈於四處。上面或坐或站着幾人,手持長鞭,看模樣應是場中的監工。

    “喲,這是從上面下來的貴客呀!”這名中年監工一邊把玩着楊珍的身份令牌,一邊不懷好意的譏笑道,旁邊兩個跟班隨之哈哈大笑。

    “老子管你從哪兒來的!到了這裏,都得乖乖聽老子的,”監工陰惻惻道:“交出一百靈石,否則,有你好看!”

    “我,我沒有靈石,”楊珍解釋道:“我才做了三天工,還沒有結賬,從未領過靈石。”

    “沒有靈石?”監工狐疑望去,從頭一直打量到腳上,見他身上全是工坊發的普通衣物,不由“呸”了一聲,罵道:“他孃的,竟是個窮鬼!”

    目光最後落在了少年手腕上的石鏈。

    爲了不引起注意,這串手鍊早已換做了不起眼的青色石子,除了摸起來比尋常石子堅硬,本身不值幾個錢。

    在進入御品坊之前的檢查中,這東西沒有招來任何的懷疑。

    而且,山之域風俗各異,即使囚徒之中,戴着耳墜、項圈、手鍊、甚至穿着鼻環的都大有人在,也沒見誰身上的飾品遭到沒收。

    否則,楊珍也不會如此大喇喇地將石鏈系在腕上。

    可是在這名中年監工眼中,蚊子肉再小也是肉,他不打算放過。

    “將你手上的石鏈扔過來。”這人冷冷道。

    楊珍心中“咯噔”一下,表情木然地搖搖頭:“這是我娘子送給我的,不是法器。”

    “喲呵,還是女人送的玩意呢!”監工似乎來了興趣:“拿過來,讓本監瞧瞧。”

    “上面說不定還留有女人的脂粉呢!”

    “人家這是當成自家娘子,戴在手上,每晚摸一摸呢!”

    “那咱們更要摸摸呀,哈哈!”

    兩名跟班肆無忌憚的談笑道。

    楊珍恍若未聞,低着頭站立不動。

    見新來的人不聽使喚,監工勃然色變,手指微動,長鞭“啪”的一聲甩在少年後背。

    “小子,別給臉不要臉,拿來!”

    一道長長的血痕從肩膀一直劃到後腰,楊珍沒有動用鍛體訣,任鮮血啪嗒啪嗒滴落。

    “這是凡物,我娘子給我的。”他堅持道。

    “瑪德,這小子挺犟啊!”監工尚未說話,一名跟班看不下去了,擡腿便往少年腰間踹去。

    楊珍順勢倒下,腳鐐似是不經意地往身前一帶,將這人也帶了個踉蹌。

    “你孃的,”跟班罵罵咧咧站直身子,大感丟了面子,抽出手中鞭子,朝少年劈頭蓋臉抽去。

    楊珍一聲不吭,雙手護住頭部,任黑鞭打在背上。

    腳上的鐵鏈並不影響手臂的力量,若想擊傷此人非常容易,只是,既然做出了這個選擇,這些傷痛與侮辱,只能默默承受。

    不一會兒,身上布衣被打得支離破碎,後背傷痕累累,血肉模糊,看着頗爲悽慘。

    那跟班回頭看了監工一眼,見他面無表情,手上更加使勁。

    就在這時,一隻虯結有力的大手驀然出現,將他揮鞭的手牢牢抓住。

    一個高大魁梧、濃眉圓眼的壯漢出現在二人中間,腳上的鐵鏈表明了他的身份。

    “裴簡,”監工叫嚷道:“這裏沒你的事!”

    “沒我的事?”壯漢聲如洪鐘:“老子活早幹完了,半天也不見你們來,想餓死老子嗎?”

    “幹完了?”監工眼中閃過一絲惱怒,朝另一名跟班揮揮手:“小黑,你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