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喬想要撫去小丫頭的眼淚都做不到。
頓時難受的說不出話。
念念像是溺水之人抱着救命浮木般，輕輕搖晃阮喬，跟個搖尾巴的小狗一樣。
“媽咪，你是不要念唸了嗎？”
阮喬俯身，用胳膊摟住女兒，壓着艱難的呼吸：“當然不是，媽咪怎麼會不要你了，媽咪最不捨得念念了。”
小丫頭有點不相信，“那媽咪爲什麼要走啊！”
阮喬不知道該怎麼跟念念解釋。
她下巴蹭着念念的發頂，心酸的擡起頭。
目光所望之處，看到了那個站在別墅門廊之下的男人。
阮喬蹙眉。
封御琛沒有上前，站得遠遠的，目光沉默而晦澀，像是要把阮喬看進心裏去一樣。
他表情明明是淡漠的，從容慵然而立。
阮喬卻在無形之中，感覺到了那深沉厚重到近乎可怕的感情——
讓她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媽咪。”
念念吸着小鼻子，仰頭不捨的看着阮喬，“念念想要媽咪，媽咪要是走了，念念怎麼辦呀！”
阮喬收回看封御琛的目光。
懷裏的寶貝小女兒，快要把她的心跟哭碎了。
阮喬原本沒準備開口的話，還是輕輕問了出來。
“媽咪也想要念念，所以......念念跟媽咪一起走，好不好？”
念念呆呆的，小嘴癟起來：“去哪裏啊？”
阮喬吻吻她的鼻尖：“去媽咪的家，跟媽咪在一起，好不好？”
念念囁嚅再問，哭腔更重：“那念念的家呢？念念要是走了，爹地怎麼辦啊......”
阮喬表情微凝。
遠處的封御琛，蒼白薄脣繃成了一條線。
遙遙站在遠處，像是望妻石般，沉默定定的看阮喬。
女兒的話，他也是聽見了的。
忐忑跟緊張的情緒，浮在封御琛的平靜鎮定之下。
所以。
阮喬會答應嗎？
她會看在女兒的份上，給他一個機會嗎？
封御琛如同一個等待法官決定他命運的犯人。
渾身血液在血管流竄，幾乎要迸發出來般。
“媽咪，你要爹地好不好！求你了，就要了爹地吧！”
小糰子抓着阮喬胸前一縷長髮，杏眼裏淚水，溢出來。
“要他吧，念念求求媽咪，好不好......”
阮喬喉嚨裏塞了一團棉花般，發不出聲音，甚至喘不過氣。
所有目光都匯聚在阮喬身上。
等到她的回答。
阮喬雙肩有些發顫，被巨大的壓力，逼的有些站立不穩。
眼前女兒可憐的小臉，讓她無法拒絕。
但是答應她，阮喬理智上又做不到！！
只有沉默。
情感跟理智，拉鋸戰般僵持不下。
腦袋裏一陣陣發昏，天旋地轉般。
就在阮喬幾乎要撐不住時。
男人沙啞暗沉的嗓音，堅定而沉緩：“念念，不要問了，回來！”
他不想逼她了。
阮喬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
小糰子再追問下去，不知道她會不會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