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御琛覺得,他的這一雙兒女,都喫過別的小孩子沒有喫過的苦。
他虧欠寶寶們,還有阮喬的,太多了。
......
小夜雖然倔強又固執,但是非常的聰明。
有了封御琛的指導跟幫助。
幾次練習之後,小傢伙很快就學會了。
甚至還能小滑一段距離。
封御琛也終於放開大手,讓他自己前行。
小夜緊繃的小臉上,總算是露出些笑。
黑潤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學到新東西的興奮。
封御琛見小夜高興,內心的欣慰難以言喻。
練習了一上午。
小夜也累了,小臉都凍的通紅。
溫斯特很體貼的送來了熱毛巾跟水。
俱樂部的經理安排了午餐。
封御琛也讓小夜去換下了滑雪服。
在換衣室內。
封御琛看兒子的目光,越來越溫和寵溺。
小夜原本是笑着的。
但是不經意觸到封御琛的目光。
小夜眼底的光亮一下子熄滅,又開始迴避封御琛的疼愛。
安靜又寬敞的房間裏。
父子倆同時沉默下來。
直到換好衣服。
小夜才坐在封御琛對面,童音無比認真。
“你昨天說,會和我講媽咪的事,現在你該跟我說了嗎?”
封御琛笑容消失,喉嚨發緊。
原本以爲說出來很簡單。
可看到兒子端凝沉穩的小臉。
所有的話,忽然變得無比艱難。
小夜歪了歪頭:“我媽咪在哪裏!”
封御琛:“你的媽咪......”
小夜立刻挺直身體,緊張的很。
“你說啊?”
封御琛闔了闔眼簾,骨節一下子捏到泛白。
提起這件事,曾經五年前的回憶,洶涌如浪潮,令他喘不過氣。
封御琛體內的藥物似乎被引發了——
這藥物發作的,太不是時候了!
強烈的暈眩。
還有恍惚感。
跟破碎的記憶交織在一起。
狂風巨浪般朝他壓來!
封御琛極力撐住身側沙發,呼吸都急促起來。
大手重重摁住額角,企圖對抗藥物的侵襲。
小夜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下半句話。
小傢伙有些不耐煩了,臉上全是失望。
“我就知道你不會說的。”
小夜冷冷的一句,轉身欲走。
封御琛喘。息一聲,驀地擡頭,啞聲喊他:“小夜......”
小傢伙頓住腳步。
封御琛眼前有一瞬間的黑暗。
他盯着兒子小小的背影。
艱難的說出一句話。
“她,其實也是你的媽咪。”
小夜轉身,黑潤瞳孔盛滿茫然。
封御琛極力的衝兒子笑了一下
再度重複。
“她,就是你的媽咪。”
她?
哪個她?
小夜緩緩後退一步。
封御琛的身邊,御景苑裏,裴家老宅裏,哪有還有其他的女人。
只有那一個。
她。
阮喬。
小夜漆黑的眼睛凝固在眼眶裏,嘴脣半張,發不出一點聲音。
像是被驚呆了,嚇壞了。
封御琛以爲,小夜聽到這個消息,會高興的。
畢竟,小夜是那麼的喜歡阮喬。
結果。
小夜攥緊手,搖着頭,喉嚨裏發出小獸.般的嗚咽。
“不!!”
小傢伙扭頭,頭也不回的,大步的衝出了換衣室。
封御琛大喊:“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