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爲阮喬喂的原因。
還是因爲喫多，舌頭直接變得麻木了。
到最後，祁湛快要嘗不出味道。
喫中藥，似乎也變得不那麼痛苦。
就是胃裏，翻江倒海得，還是想吐。
阮喬收拾了牀邊的餐碟，扭頭見祁湛一副輾轉反側，痛不欲生的樣子。
她才低笑出了聲。
手指拂到祁湛嘴邊。
“張開。”
祁湛抱着肚子，嘴脣撇着，“幹，幹嘛？”
阮喬：“讓你張嘴就張嘴，哪那麼多廢話。”
祁湛斜脣冷哼，張開了口。
下一刻，從阮喬手指間掉出來個東西，塞到了他嘴裏。
祁湛：“！！”
剛質問她又給自己吃了什麼。
麻木的舌尖，所有味蕾像是活過來了般。
突然嚐到了蜜糖般的味道。
祁湛愣愣，咬了咬嘴裏的東西。
不知道是什麼糖，奶味挺重的。
一下子彌散在口腔裏，完全壓住了中藥的苦味。
阮喬問：“好喫嗎？”
味蕾剛經歷過中藥的摧殘，乍然嚐到甜味，獲得了無比的滿足。
他點頭：“恩，好喫。”
阮喬睫毛忽閃，又問：“甜嗎？”
祁湛再點頭，很老實的回答。
“嗯，甜。”
阮喬眸色溫柔無波，低聲再問。
“那以後......每次都這麼甜，行嗎？”
祁湛：“............”
咀嚼的動作停了。
倨傲蒼白的臉，表情凝固。
他呆呆的看阮喬，品味她這句話裏的意思。
阮喬內心裏，有什麼東西重重的沉落下去了。
祁湛含着糖塊，怔怔啞聲：“小喬？”
她臉上的笑容愈發溫柔：“不好嗎？”
“咳，咳咳咳......”
阮喬俯身過來，一下下拍着他胸膛。
“小喬！”
祁湛一把抓住阮喬的手腕。
冰涼指尖的顫抖，清晰傳遞給她！
阮喬說：“慢點喫，一顆糖而已，以後多的是。”
祁湛薄脣囁嚅：“以後？”
狐疑的看她，眼神那麼的小心翼翼。
藏着根本不敢確認的希冀。
阮喬點頭：“嗯，以後。”
祁湛愣了幾秒，握她手腕的五指，改爲去抓阮喬素白的手指。
這一次，阮喬沒有躲。
被他牢牢的牽住了。
十指，交纏。
密不可分。
兩個人視線對視，祁湛終於清晰的捕捉到了阮喬的目光。
他眼睛一點點亮起來。
揉碎了星辰，投在眼底般。
薄脣緩緩重複阮喬所說的那兩個字。
“以......以後。”
她跟他，終於有以後了。
五年。
他還是等到了。
祁湛咧嘴笑起來。
一掃眉宇間的狂肆桀驁，開心的像個開心。
“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從最開始的悶笑，到仰頭啞聲的暢快大笑。
酣暢淋漓，胸膛裏從未有過的疏闊！
阮喬擡起另一隻手，摸摸祁湛如同峯巒的眉目。
“這麼高興嗎？”
見祁湛開心，阮喬反應溫柔卻淡。
她內心裏，終於有什麼東西，被封存在不見陽光的深淵裏！
黑暗到，連她自己都不願意再去凝視。
祁湛用力點頭，抓過阮喬的手放在臉頰邊，然後又去吻她的掌心。
“嗯，高興，太他媽的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