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
阮喬人清醒了不少，她使勁摁着眉心，讓自己清醒。
唐毅這個時間給她打電話做什麼？
她之前跟陳醫生，不是都已經把話說清楚了嗎？
阮喬暗歎一口氣，低低道：“唐毅，你有事嗎？”
她話音剛落。
聲筒裏有衣料摩擦的聲音，窸窸窣窣的。
然後。
一個弱弱的，帶着點顫音的童聲，奶得冒泡。
“唔，媽咪？！”
阮喬：“............”
她大腦神經宛若被狠狠抽了一鞭子，整個人都清醒起來。
阮喬抓着被角，從牀上坐起來。
強烈的暈眩感與窒息感，一併向她襲來。
時隔半年。
再次聽到寶貝小女兒的聲音。
心臟狂跳的，跟要跳出病來似的。
阮喬咬緊牙關，小心翼翼的開口：“念念？”
眼眶一熱，眼淚差點掉出來。
“媽咪！！”
童音終於清晰起來，小丫頭一下子就哽咽了。
“媽咪，媽咪！”
阮喬強撐着不讓自己昏厥，闔上眼睛平復情緒。
她語氣極溫柔，哄着小女兒。
“念念，我是媽咪。”
“嗚嗚嗚，哥哥你聽呀，真的是媽咪誒！嗚嗚嗚，念念聽到媽咪的聲音了！”
阮喬握緊手，喉嚨發緊。
小夜原來也在嗎？
可她怎麼聽不到一點小傢伙的聲音呢？
“媽咪，念念好想你啊，你什麼時候才忙完啊，什麼時候纔回來啊！”
念念一邊歡呼一邊抽泣。
阮喬：“我......”
這時。
終於有相對沉穩的童音。
“念念，不要問這種問題。”
平靜的語調，甚至有些冰冷。
是小傢伙一貫的樣子。
阮齊抱緊電話，哽咽的低聲：“是......小夜嗎？小夜也在嗎？”
聲筒裏，再沒有小夜的聲音。
只有念念嗚咽的抽泣。
“媽咪，哥哥說，他不想跟你說話！讓念念跟媽咪說話。”
阮喬心頭驟然一疼，眼淚無聲的掉下來。
“好，那小夜聽着就好。”
念念原本有一籮筐的話，想要跟媽咪說。
但是電話一接通，小丫頭就只知道哭了。
還是阮喬，穩了穩心神，忍着淚問。
“念念現在還好嗎？長高了嗎？小夜哥哥還好嗎？”
“唔，好！念念沒有長高，哥哥長高了很多，念念都抱不住哥哥了！”
小糰子抽抽搭搭，認真真的回答。
阮喬含着淚笑：“那是不是念念不喜歡喫飯飯，所以纔沒有長高呢？”
“唔，不是哦！念念每次都喫好多！比哥哥喫的還多哦，但是陳醫生說，哥哥是男孩子，就是長得快的！”
阮喬：“嗯，是嘛？那小夜好棒，念念也很棒了！“
念念抱着手機坐在沙發上，終於停止了哭泣。
“媽咪呢？媽咪好嗎？有沒有想念唸啊！”
阮喬眼淚流的更洶涌了。
“嗯，想......媽咪每天都在想你跟小夜哥哥，是每天每天！”
“真的嗎？！”
小丫頭有些不相信的樣子。
阮喬嗯了一聲，“是真的。”
“那媽咪，爲什麼不回來找念念跟哥哥啊！”
阮喬一下子無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女兒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