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手裏的酒精棉，慢慢擦過所有的紅痕。
唐毅後背肌肉在顫抖
陳醫生看唐毅攥緊的兩隻手，手背血管都突出來了。
低聲說：“我知道很疼，忍一忍吧。”
唐毅還是不吭聲，但是肩膀抖的越來越厲害。
陳醫生詫異停手，瞅瞅他的臉。
意外發現唐毅眼睛紅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他自己則死死咬着牙關。
陳醫生：“有這麼疼嗎？怎麼還哭了？以前在封先生身邊受的傷比這重得多，都沒見你哭。”
唐毅後槽牙都要咬碎，啞聲咕噥：“封先生，他......我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我他從沒有這麼懲罰過我。”
只因爲他對那個冒牌貨幾句不敬的話。
封先生就這樣動怒。
唐毅不理解，更覺得委屈，心寒。
他心裏所受的傷，遠比身上的要重得多。
唐毅剛說完，眼淚就掉下來，啪嗒啪嗒的。
陳醫生低頭，繼續給他擦傷口，“別哭了，你看封先生怎麼對待小夜少爺跟小小姐，就應該知道的。小夜少爺當初跪在大雨裏受罰，你覺得比你受的懲罰輕嗎？”
連兩個孩子都不能引起封御琛的寬容，更何況唐毅。
唐毅粗魯的抹掉眼淚，還是直勾勾死盯着前方。
“封先生，我......現在都已經不認識他了。”
陳醫生說：“從跟他跟少夫人分開，老爺子把他帶回御景苑的那天，我就已經不認識封先生了。”
唐毅難過的低頭，雙手快要把沙發給抓離開。
陳醫生幫他簡單處理了傷口。
“我給你看個東西。”
唐毅爬起來，疑惑接過：“這什麼？”
“你先看看。”
唐毅展開，看到笨拙線條勾勒的人形怪物。
“這，這是小小姐畫的？”
陳醫生點頭：“嗯，小小姐畫的是那個冒牌貨女人。剛纔你剛離開，小小姐就畫給我看，我猜小小姐之前躲起來，可能是因爲冒牌貨對小小姐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已經把小小姐給嚇壞了！”
唐毅攥緊畫紙，後槽牙磨得咯吱作響。
他豁然站起來，顧不得一身的傷，殺氣騰騰的就要出去。
陳醫生摘下眼鏡，皺眉：“站住，你幹什麼去？！”
唐毅已經把畫紙攥皺，恨恨的說：“我去找那個冒牌貨，問她對小小姐做了什麼！她要是真的嚇唬小小姐，傷害了小小姐，我殺了她！”
他眼睛發紅，一副要跟阮阮同歸於盡的架勢。
陳醫生說：“有用嗎？只怕是你還沒靠近她，就已經被封先生下令拖出去了。”
唐毅暴躁的揚着手裏的紙，“我把這個給封先生看，這就是她企圖對小小姐不利的證據！”
陳醫生搖搖頭，認真說：“沒用的，你覺得封先生是信你，還是信她？我相信結果肯定不會如你所願，如果你不信，就去試試吧。”
唐毅整個人僵在原地。
因爲陳醫生的話，手腳徹骨的冷。
陳醫生起身，走過來從他手裏抽回畫紙，認認真真的疊好，重新揣回口袋裏。
“唐毅，這幅畫給封先生看沒用。我們拿去，給少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