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煙想了想，又說：“順便再給他弄點感冒藥過來。”
“好嘞。”
顧昀還站在原地，捧着冒熱氣的杯子，沒有喝。
祁煙早已經習慣他的沉默了。
再瞟他兩眼之後，沒有繼續發問，仍舊玩自己的手機。
很快。
王嫂抱着一疊衣服快步走下來，笑道：“我找到了，但是有點單薄，不是這個季節的，先將就着穿吧，好在咱們別墅裏不冷，問題不大。”
祁煙看都沒看，嬌懶道：“去換了吧。”
這話，是跟顧昀說的。
王嫂把衣服交給顧昀，又說：“趕緊去換吧，我幫你衣服洗洗烘乾下，明天就可以穿了。”
顧昀啞着嗓子點點頭：“謝謝。”
王嫂頓時眉開眼笑：“這都是小事，謝什麼，感冒沖劑就在廚房，我一會兒給你弄。”
顧昀朝祁煙的方向看了看，快步去換衣服。
十分鐘後。
顧昀回來了，唐毅的衣服他穿着還挺合身的。
整個人狀態明顯好許多。
脣色都恢復許多。
王嫂看着他喝完沖劑，抱着溼衣服走了。
客廳裏。
只剩下晃着雙腿，慵懶閒適的祁煙。
還有站在一旁，安靜到幾乎沒有聲息的顧昀。
祁煙：“這麼晚來，是有急事？有什麼情況就說吧。”
顧昀動動嘴脣，不知從何開口。
心亂如麻，腦袋也有些空白。
祁煙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聲音，才放下手機，懶散覷他一眼。
“怎麼不說話？凍傻了？”
顧昀：“沒......沒有。”
顧昀終於擡起眼簾望她。
他清雋好看的臉上，有點惶惑，更多的是糾結。
“今天......”
顧昀嗓子啞的不成樣子，舔了舔嘴角，“今天，你醫院的事，我媽媽跟我說了......還有......還有那個醫藥費......”
每一個字都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
祁煙抄着手，好整以暇的看他失態的樣子。
“哦？原來你大半夜來，就是因爲這件事？”
顧昀驟然低頭，微潮的黑髮從額前滑落。
“謝謝。”
祁煙輕笑：“你想道謝什麼時候都可以，不用這麼着急趕過來，況且......對你的感謝，我也不在意。”
幫顧昀不過是順手。
而且，祁煙向來護短，對身邊的人從來都很好。
現在顧昀爲她做事，名義上也是她的人，幫他解決點醫藥費，對祁煙來說不是什麼大事。
顧昀視線盯着面前昂貴的地毯：“錢，我不會白拿的。但是......我現在還不起，跟之前的錢算起來，我都會記得的。”
他其實很想說，拒絕祁煙的幫助，把錢還給她。
但是......
形勢比人強。
顧昀再怎麼想維持尊嚴跟臉面，也做不到。
他沒辦法逞口舌之勇，裝清高的拒絕祁煙的幫助。
因爲他真的很缺錢這筆錢。
媽媽的治療一天都不能停。
鉅額的醫療費，已經壓垮了顧昀的心氣。
在‘窮’面前，驕傲這種東西，一文不值！！
只是，欠她的錢，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