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龍回九州錄 >第216章 天花板
    如果此時凌煥醒着恐怕就要罵娘了,正式訓練,那之前在瀑布裏沖澡算特麼在幹什麼?

    深夜,凌煥再次來到後山,經過勘查來到一處亂石崗之中,人形亂石林立,站在其中彷彿置身雜草叢之中,凌煥跳入亂石崗之中,此處也和之前的瀑布一般位於靈氣稀薄之處,罕有人至,且到處是尖銳的石塊,沒有哪對想不開的情侶會到此處開野戰,畢竟沒地方躺,除非一直端着,難度太高且容易受傷,沒有三五年的功力絕不可嘗試此種姿勢……扯遠了。總而言之此處的安全性較之瀑布還要高一些。

    “脫衣服。”暗麟說道。

    “?”凌煥下意識脫衣服,但反應過來有些猶豫,頭頂月光腳踩亂石脫衣服是個什麼情況,在這赤條條跳舞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只能穿一件襠褲,脫完以後朝着亂石全力施展我教你的錘體功法。”暗麟淡淡道。

    錘體!凌煥心中凜然。凌煥的身體強度在經過瀑布的洗禮之後達到一定的高度,接下來就需要對身體每一寸地方都像打鐵一般千錘百煉,錘體功法就是如此,這需要凌煥將每一寸身體全力甩到石塊之上,如打鐵鍊鋼,細細捶打,反覆捶打,配合暗麟傳授的功法招式,不放過任何一處位置,所謂百鍊成鋼。

    將脫下衣褲細細疊好,凌煥深呼吸幾口之後側步轉身,力量從腳傳遞到腰部,然後再迅速來到肩膀,凌煥猛然甩動手臂,打破空氣傳出一聲清脆的破空聲,嘭的一聲悶響,凌煥的手臂重重的砸在石塊之上,兩米高一人環抱的石塊微微晃動,可見這一下力量之沉。凌煥咬緊牙關皺緊眉頭,面部表情失去管理,但總算忍住沒有叫出聲。待凌煥擡起手臂,只見那尚且嬌小的手臂已經猩紅一片,表面有細小的血珠不斷凝聚。

    “不要停。”暗麟的話沉穩而又不帶絲毫情感。

    凌煥咬咬牙緊接着朝着另一個方向側步轉身將另一條手臂用盡全力甩向石塊,同樣的巨大悶聲,凌煥被強烈的痛感折磨的喉嚨裏冒出一聲悶哼聲,但沒有時間緩解疼痛,暗麟再次催促,凌煥明白等待越久越無法堅持,立即再次側身捶打手肘、臂膀、肩膀、小腿、膝蓋、大腿……在小腿的時候凌煥終於忍不住疼痛大聲吼叫,在寂靜的深夜裏突兀而又更顯悽慘,伴隨着痛吼聲和悶響,凌煥很快變得渾身鮮血淋漓。

    “塗藥盤坐。”暗麟淡然道。

    已是血人一個的凌煥顫巍巍的從衣服堆裏找到一個拳頭大小的瓷瓶,從中倒出乳白色的粘稠藥膏落到遍體鱗傷的身體上,刺啦,如燒紅的鐵放進水裏,白色的煙從藥膏和凌煥身體的接觸面上冒出。比之前還要悽慘數倍的慘叫聲從凌煥的喉嚨裏肆意涌出,驚破了寂靜的夜空,周圍飛起幾叢進入夢鄉的鳥蟲。

    也不知過了多久,凌煥的慘叫聲漸漸平息,皎白的月光落下輕輕撫摸着滿身血污凌煥的肌膚,白煙在月光下旖旎漂浮而上,在空中不斷來回扭轉擺弄着身姿排列成各式各樣的形狀,一時變作迴旋的烏鴉,一時變作盤旋的鷹鷂,如犀牛對月巨大身軀似山座,如泥牛入海魁梧身姿排浪空,如鷹擊長空展翅翱翔自由行,如魚遊海底舒展軀體任我遊,彷彿自由的空氣在瀰漫,無數細節被放大,那煙霧舒展着無形又有型的軀殼化作嫺熟的舞者,不斷改變着自身的舞姿,跳着探戈、古典、芭蕾、現代、民族、拉丁、爵士、踢踏和草裙舞,變化莫測,轉瞬間又扶搖而上,直接連接皎月之光,似要攀附着月光就這麼直接去往那月亮之上,與玉兔和嫦娥相會。

    “暗麟,別玩了。”凌煥嘶啞的嗓音發出和年齡完全不符的聲音。

    “玩個屁。”暗麟罵道,“如果恢復了就接着來。”

    暗麟確實玩不了,只能蜷縮在凌煥的丹田之處堵塞着凌煥氣息的流轉。凌煥晃動着身軀站起,傷勢在暗麟調配的剛猛的藥物和孤月映陽體的特殊體質下已經痊癒,但精神上受到劇烈疼痛衝擊的傷則遠遠沒有癒合,但修行就是逆水行舟,要行逆天之事必然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之苦痛,在修行開始之前凌煥就有這份覺悟,必須要通過外物破壞凌煥軀體,再通過修復反覆進行才能更換更加強韌的軀體,這個過程不比剝皮割肉來的輕鬆,有些時候可能還要更甚三分,凌煥只是個孩子卻有這份堅持,這一點其實暗麟高度認可,雖然凌煥的天賦很高,是天生的修煉材料,但這份堅毅肯喫苦的性子卻比他的天賦還要重要的多,如果空有天賦而不下苦功那也絕無可能練出成就。

    在暗麟還在頗爲感慨的時候凌煥已經收拾心情,然後對準石塊再次揮動手臂,已經乾涸的血跡在碰撞的時刻變成細碎的粉末飛出,新鮮的血液立即佔據了空出的位置,疼痛一絲不少的再次刺激着凌煥的神經,少年不再壓抑着痛苦,大聲嘶吼出來,嘶啞的聲音增加着淒厲的痛苦程度,顯然是折磨的太久。

    第二天一大早,敖星正嘆氣之時看着牀上打呼的凌煥突然愣了楞,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語道:“是我眼花了嗎,怎麼感覺小師侄的皮膚越來越粉嫩了?”

    第三十九號訓練場,建造在一處水面如鏡般的小湖泊旁,高大十數米的樓牌浮雕着走獸滾雷紋,橫放着牀板大小的牌匾用金漆燙着三十九三個大字,堪比一般宗門的門面,訓練場之內近百畝大小的大理石鋪就的訓練廣場,上百訓練生正在捉對訓練,訓練廣場之內樓亭閣榭矗立彷彿置身宮殿,一處紅牆綠瓦細細雕琢的精巧大殿竟只是訓練場的宿舍,於此處相比較凌煥所在十六號訓練場連此處茅房都不如。

    三十九號訓練場宿舍大門,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男子黑着臉緩緩走出,身高不過一米七卻有着兩米三的氣場,國字臉帶着一份常人沒有的剛毅,男子斜過眼卻沒有轉頭像是看了眼身後,冷哼一聲快步朝前走去。宿舍之內則是傷勢稍稍好轉的少年,經過近一個月的療傷終於回到了訓練場開始恢復性的訓練。少年靠在牀背上看着男子離開的背影突然扯了扯嘴角。

    “都被罵的狗血淋頭了,還笑得出來。”牀邊上是和少年關係最爲親近的朋友,得知少年回到訓練場第一時間來到宿舍看望,正好碰到少年被罵的一幕。

    “我被罵不假,但我笑是因爲傷我之人要慘了。”少年說道,“尹奉師兄早我五年進入訓練場,早先是我遠房的表親,但小時候與我住得近所以經常一起玩,感情很好,我能進入三十九號訓練場也是尹奉師兄四處求情的緣故,不然以我的資質肯定是在一百號外的訓練場裏訓練。”

    “你肯定傷糊塗了,尹奉師兄從三十八號訓練場過來只是將你痛罵,就我聽到的意思是要你好好訓練,若是再被如此收拾他都要不認你這個師弟了,怎麼會幫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