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晚輩借道向南走，尋人，不會打擾前輩，還望前輩諒解。”
自從知道這裏的妖獸大多待了許久，就算沒有上千年，也有幾百年了，白露露這聲前輩，喊的是服服帖帖的。
她等了等，才終於邁了一步。
青崖說花海里的妖獸不好相與，所以白露露才會在進來的時候說這兩句話。
這片花海是真的很美，但有毒。
所以白露露一直屏住呼吸，用靈力抵擋着花粉香氣的侵蝕。
一道藍色的身影隱藏在花海之間，盯着白露露小心翼翼的前行。
白露露差不多是飛起來的，不敢碰觸花朵，就怕損傷一朵，會引發些不太好的事情。
她也感覺到了那道視線，但沒向那邊看過去，默默趕路。
直到她快出這片花海時，那道身影卻忽然從花海里冒了出來。
那是一隻極其好看的鳥。
“你是紅谷的投石人？”
它的聲音很好聽，悅耳婉轉，像是個稚嫩的女娃。
“不是。”
白露露微微皺了皺眉，她忽然意識到，紅谷絕對在她身上做了什麼，而這個東西，會讓所有妖獸知道她和紅谷有關係。
“不是.....”
藍鳥飛起來，它背後的花海被風吹的搖擺起來，像是藍色的波浪。
“它從來沒放棄過出去的念頭，你是外來人吧？”
白露露老老實實的點頭，“是外來人，晚輩是來找幾年前進來的一位伯伯，確實和紅谷交談了幾句。”
藍鳥扇着翅膀，但沒有靠近白露露，“你若是它的投石人，我還真不能讓你過去，不過你既然不是，過我的地界，也要給我一些東西，做過路費的。”
白露露低下頭，“前輩想要什麼？”
她現在好像也沒多少可以給人家的啊。
藍鳥看着白露露，“你是青州人吧？”
白露露點點頭，“是。”
藍鳥動了動翅膀，“我也是，那你有沒有青州的東西，給我一件就好了。”
白露露聽出了它語氣中的開心。
但......
白露露摸了摸儲物袋，青州的東西，哎，蔡柔仙給她的回信裏有夾過一片葉子，也不知道是哪棵樹上的，也算是青州的東西了！
她摸索出來，託在手掌之上，遞給了藍鳥。
藍鳥便飛過來，輕輕叼走了葉子。
“看起來你應當是一流宗門的弟子，這葉子我許久沒見過了。”
藍鳥將葉子收起來，語氣裏的歡快便沒有再遮掩了。
“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從白雲州進來的，一個叫唐如風的男人？”白露露趕緊點頭，“是，對！就是他，前輩，你見過他？”
藍鳥點點頭，“他是個挺有意思的人，來到這裏追尋的，竟然是天地萬物，本源爲何，他在這個地方待了幾年，兩個月前就離去了。”
白露露頓了頓，看着藍鳥，“前輩，這裏到底是做什麼的？”
“爲何，會劃分不同的地盤，而每一處，都會有一個妖獸守着呢？”
“這裏，進來和出去的人，又是爲了什麼呢？”
或許是藍鳥接了白露露的葉子，也或許是藍鳥和唐如風的關係確實不錯，藍鳥沉吟了片刻，便說道。
藍鳥落在花上，看着它的花海，“萬生境存在許久了，它有股獨特的力量，可以顯化一切事務，我所想的，所念的，都在此處。”
“像是青崖那隻猴子，它死而後立，心心念唸的，就是它的那片果林，因而，纔是現在的樣子。”
白露露聽着，愣了下，“死而後立？”
藍鳥點點頭，“它是快死的時候入的萬生境，那也是我唯一一次看到境靈，它將青崖的神魂刻入萬生境內，接納了它，青崖死後，重生於果林之中，自此前塵往事皆忘，只記得自己叫青崖。”
白露露頓了頓，“所以，萬生境其實是有意識的，境靈便是管理萬生境的靈，這裏，給予了無數妖獸存身之地，但.....也剝奪了你們的自由，對嗎？”
藍鳥笑了聲，“生死之下，自由於大多數萬生境的妖獸來說都是虛無的，我也是，萬生境比你想象的要有趣些，就算我只能守着自己的這片區域，也不會覺得無聊到想要離開。”
“但.....紅谷不一樣。”
藍鳥嘆了口氣，“它是被拋棄的，或者說，它是被推出來擋槍，但萬生境念它血脈不俗，救下它的命，也讓它融入了萬生境之中。”
“救命？”
白露露抓住了這個信息，“所以說，紅谷受過致命傷害，是，誰做的？”
藍鳥頓了頓，“它主人.....”
“嘶！”白露露倒吸一口冷氣。
“那紅谷還想出去？”
藍鳥無奈，“加入萬生境，會忘卻前塵中的些許往事，可恨，紅谷將這件事忘得乾乾淨淨。”
“一千年前，紅谷終於忍不住，從自己的區域出發，借道青崖，又將我束縛，與火螢激戰後，向境靈發起攻擊，想要脫離萬生境。”
它看向北方，“那一戰，我雖然被束縛，卻也聽到了些聲響，紅谷確實厲害，但境靈更不弱，境靈不願傷它，擊敗紅谷後將它送回，永遠將紅谷封鎖在了它的區域，更不允許我們借道。”
白露露頓了頓，她......
她可是落在了紅谷的區域！
若是境靈有意識，它將自己落在紅谷的區域是爲了什麼？
或者說，這一點，紅谷應該也知道！
所以紅谷才什麼都沒說嗎？
境靈是想讓紅谷出去了嗎？
“你似乎情緒波動很大。”
藍鳥看着白露露。
白露露點點頭，“我，我有些不理解......”
藍鳥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你說。”
白露露深吸了口氣，“前輩，我是從外面來的，但我降落的地方，卻是紅谷的區域，我醒來，便看到了紅谷，若是境靈控制的，那.....”
藍鳥愣住了，隨後不敢相信的看向了南方。
“它是想....”
白露露咬了咬牙，“前輩，萬生境是不是，出現了什麼事情？”
從藍鳥的話裏，她也可以感受到，萬生境的境靈是個很善良的靈，就算是紅谷和它主人偷走了萬生境很重要的東西，它也將紅谷接納了。
重傷逃離到這裏的妖獸，它也會給予一處棲身之地。
而它，如今這個舉動，是不是想讓紅谷離開？
它，是不是要撐不住了？
白露露下意識的推理完之後，便問了藍鳥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