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形容這母女倆的關係，那蔡柔仙就像是一座五指山，白露露便是那壓在下面的孫猴子。
她根本掙不脫蔡柔仙的控制，也很難掙脫。
在雲昭的思維裏，還有着父母之命，家人陪伴，缺一不可的想法，更有着對月瀾國的一份責任，若是這事情放在她身上，她肯定不會能像是白露露一般，輕鬆說一句，跑就行。
她不能跑，也不想跑。
但白露露好像對皓月宗，對蔡柔仙，都沒有這種......牽絆感。
給雲昭的感覺，像是宗門和親生母親對白露露而言，沒有那麼的重要。
這對雲昭無疑是一種衝擊。
“怎麼了？”
白露露感覺到雲昭有些不對勁。
雲昭搖搖頭，“只是覺得，我似乎太過執着於某些東西，但，我又覺得這樣的執着是對的，最起碼是對我而言。”
“若是放開，我心難安。”
白露露愣了下，似乎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昭姐姐，你不要和我比較啊，說實話啊，皓月宗呢，我沒去過，那地方還不如月瀾國對我有歸屬感，而母親，她自小對我的要求都是她所願，也不怎麼問過我的想法。”
“有種情緒呢，叫叛逆，她對於我更多的是一種束縛和施捨的關係，養育之恩，是要回報的，但親情並不是她想要的回報之一，我若是真的從她身邊逃走，也會保證這樣的措施不會對她造成很大的危害。”
“我們更像是一種交易關係，而不是母女。”
蔡柔仙生孩子，或許初衷不是什麼當聖女什麼的，但在白露出生之後，蔡柔仙很快就算清楚了利弊，便開始策劃白露的人生。
她不是一個好母親，但是個優秀的投資者。
雲昭咬了咬嘴脣，慢慢抱住了白露露的胳膊，“我明白了。”
白露露笑着看她，“不用這個眼神，我呢，很喜歡這個關係，因爲利益的交換，不用付出感情，纔是最舒服的。”
“這種模式也是她想要的。”
蔡柔仙修的是絕情劍，無情，無義，只爲了自己的目標。
疼愛和心軟，不是她應該擁有的。
“好了，你好好監工，我呢，去後山看看。”
昨夜青崖在這裏待了一晚上，雖然沒有什麼消息傳給她，但她也得去看看。
不知道青崖在這裏睡得怎麼樣，喫的怎麼樣。
雲昭點點頭，“我在這邊等你啊。”
星塵看白露露離開了，也不再和葉默林站在遠處沉默無言，而是去找白露露了。
葉默林看了看，還是沒動，他在觀察山脈。
從踏入這裏的第一步起，葉默林就忽然有了些感悟，便站在現在的位置，總覽山脈走勢。
來這一趟，似乎處處是機緣，若非這裏靈氣實在微薄，葉默林還真想一直在這邊生活。
白露露走在前面，星塵跟上來，和她並肩。
“那些勢力應該也快要動手了，我都按照你的指令，在各個城池和駐守的城軍以及城主聊了聊，效果都不錯。”
白露露擡頭，“怎麼又忽然說起這個？”
星塵昨晚上回來的時候已經和她簡單彙報過了，所以星塵現在再次提起，白露露有些疑惑。
白露露愣了下，眉頭皺起，“你是說，他不回來，是去搞事情了，還很有可能，因爲搞事情被抓了？”
星塵搖搖頭，“他肯定是和這些有關係，但是他究竟是搞事情，還是幫忙，可說不準，而且，以他的修爲，怕是這月瀾國沒什麼人能抓的住他的。”
白露露擡眼看着遠處的樹木，慢慢走着，“和姜老師初次見面的時候，我只感覺姜老師渾身上下透露着古怪，後來發現，他是真老實，也是真心教我劍術。”
她抿了抿嘴，“姜老師最起碼是對我們無害的。”
星塵點點頭，“他也不敢。”
白露露無奈的笑了笑，“但姜老師確實是帶着目的來的，不管這個目的是什麼，他現在都要到揭開的時候了。”
這同樣預示的，是離別。
姜懷安這樣的人，一看就不是能在什麼地方久待的。
他的目的達到了，大概也就到了離開的時候。
雖然說白露露她們也不會長久留在月瀾國，但這種離別，白露露也會覺得不太能接受。
因爲姜懷安和其他人不同，他像是漂泊在河上的葉子，隨波逐流，漂到哪裏都有可能。
沒有規律，沒有目的地，很有可能一次分別，下次見到，就不知是何年何月。
或許，永遠也見不到了。
星塵看着白露露，“那，你有猜過他到底是哪個勢力的嗎？”
白露露點點頭，“猜過，但還沒確定。”
星塵看向前方，“他擁有極其發達的消息網，在月瀾國也能做到這種實力的，很少。”
白露露笑了下，“他來的時候，正巧了有夥人出現在咱們眼皮子底下。”
“看起來你和我的猜測是一樣的。”
星塵看過來，伸出手揉了揉白露露的頭髮，“無論如何，他確實沒想過傷害你。”
“我知道。”白露露笑了笑，“好了，趕緊過去吧，他的事情，等他回來自己和咱們說吧。”
白露露和星塵都沒有點明她們心裏的那個組織，但心有靈犀的倆人，只用幾句話就確定了同樣的猜測。
姜懷安的組織.......
“主上，已經清了七座城池的勢力了，您不休息嗎？”
銀白麪具的下屬有些擔憂此刻喝着清酒的姜懷安的狀態。
他一身紅衣，身邊趴着一株漂亮的海棠花，顏色極其的鮮豔，像是得了不少滋養。
姜懷安笑了笑，“很久沒這麼放肆過了，放心，還不到我休息的時候。”
“走之前，要給小丫頭留個乾乾淨淨的地盤，也不枉師徒一場嘍。”
他舉起酒壺，喝酒的姿勢很是豪爽，風吹過他後背的墨色長髮，紅色的衣衫有些飄飛。
纖細漂亮的後背緩緩顯現，髮帶順着絲滑的墨發掉了下來，披散在她的背後。
紅衣如血，紅脣似火。
姜懷安將酒壺放下，露出那張絕美的臉。
一雙魅眼，一點淚痣。
她美豔的不似人間女子，擔得起血源門門主的妖女之名。
正式介紹下，姜懷安，血源門門主，也是，紫春的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