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傍水而居的小城,當地的汾酒尤爲出名,這使得秦風被老道拽着,特意饒過了一個村莊,趕在天黑前來到了此地。
“嘖嘖,我的酒蟲都被勾出來了。”
老道李修緣,直奔酒莊,在當地生意最好的酒館,用身上的散碎閒錢換了一葫蘆酒。
秦風對家底一清二楚,見他把錢全買了酒,不禁幽怨的說道:“師傅,你答應的我,今晚咱們住客棧呢。”
“哎呀!”
老道一拍大腿,故作後知後覺道:“給我忘了,你看這事給我辦的,店家,我能再用半葫蘆酒換些銅錢嗎?”
“道長,那哪行啊?您別說笑了。”買酒的店家陪笑着,老道遺憾的對秦風道:“你看吧,不行。”
秦風:......
走出酒館後,老道安撫秦風道:“你別急,我有法子不花一分錢,就能睡上客棧,甚至比客棧還好的住處。”
秦風撇嘴道:“你就吹吧。”
老道沒有解釋,而是帶着秦風去了一處豪華的府邸,府邸家的主人姓謝,是本地首屈一指的富戶,方纔的酒館就是其名下的生意之一。
秦風心裏犯嘀咕,難道老道是想“化睡”?化緣,若是遇到心腸好的人家,說不定還賞一口齋飯,但也是不會將你留下借宿的。
且看你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無量天尊!”道長微微鞠躬,對看門的下人道:“貧道來此,想和你家老爺,結個善緣。”
“道長有所不知,我家六夫人正在待產,恐怕沒空得見道長。”這個下人還算客氣,沒有直接把老道趕出去。
“貧道,正是爲此事而來。”
此言一出,一衆下人都笑了。
人家生孩子,關你一個道士什麼事啊?
道長語重心長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此事事關重大,還請二位施主替我引見。”
幾個下人商量了一下,最終還是派出一個人去通報,沒多久便急匆匆跑了回來,恭敬的對老道喊道:“道長,我家老爺有請!”
就這樣,秦風和老道順利的進入府邸,七拐八拐的,終於來到了一間院子。
院子外,一個身穿錦繡華服,約莫四十歲的男人,便是家主了。
謝開泰眼見老道,拉着他胳膊哀求道:“道長,我家夫人難產,你莫不是爲此事而來?”
“我去!”
秦風驚了,老道莫非還會接產?牛啊!
不等道長開口,裏頭的產娘忽然驚喜的喊道:“順了,順了!孩子的頭快出來了。”
“神仙啊!”
謝家主徹底服了,這個道士不請自來,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難產的問題就解決了。
老道搖頭道:“讓開,讓我進去!”
“這...”家主懵了,裏面是她臨盆的妻子,他這個做丈夫的都要回避,怎可能讓一個陌生的男人進去。
老道焦急的說道:“再不讓開,就晚了!”
這時,裏面忽然傳出一聲產婆的慘叫。
門直接被撞開,一塊胳膊粗細的肉團飛了出來,仔細一看竟然是剛出生的嬰兒?
“啊!!”謝家主被嚇慘了,鬼嬰直接朝他撲了過去,卻被老道用他的破爛拂塵擋下。
鬼嬰氣急敗壞,轉而張牙舞爪的殺向老道,老道喝了一聲“來得好!”,袖間一道符篆飛了出去,正正的打在鬼嬰腦袋上。
伴隨着一陣“滋拉”聲,鬼嬰發出嬰兒般的哭啼,老道可不會手下留情,又是幾張鎮邪的符篆飛出,幾乎將其整個包裹。
這時,原本暴動的嬰兒終於安靜了下來。
漸漸地,沒了聲息。
“道長,這是怎麼一回事啊?”謝家主欲哭無淚,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家夫人會生出個怪胎。
道長緩緩說道:“您莫非忘了,您這家產萬貫是如何來的?”
“這...”
謝家主眼神躲閃,可對方既然明說,顯然是看出來了,他點頭承認道:“是的,我是數年前找了一位高人,用了《五鬼運財術》。”
五鬼運財術,是一種很缺德的法術,是用死去卻無法投胎轉世的死嬰之魂,一魂分作五份,竊取他人財運。
當年的謝家主只是經營着一點小生意,並且在瀕臨倒閉的邊緣,最終找了一位渾身裹着黑袍的“高人”,求來了這《五鬼運財術》。
自此,他便成了沐水鎮的傳奇,生意越做越順,越做越大,不過短短几年時間便富得流油。
老道繼續說道:“任何邪祟之術,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定是當初許諾的代價沒有做到,這才使得此鬼寄託到了你的孩子身上。”
“哎呀!”
謝家主陡然一驚,想起當時和鬼嬰的承諾,當時鬼嬰讓其發達後照顧好他的父母,可後來他根本忘了這件事。
直到前一陣子,鬼嬰忽然失蹤,算算時間,正好是十個月之前!
謝家主連忙找來下人,去打聽另一個鎮子,一戶名姓張的人家。
下人去打聽的同時,謝家主望着地上好似熟睡的嬰兒,問道:“道長,還能變得回來嗎?”
“已經涼透了,準備貢品,我來做一場法事超度吧。”
老道淡淡的說道。
謝家主滿臉失落,他好不容易有了個孩子,結果卻是這樣的結果,不過既然已經成了邪物,或者說這個嬰兒的誕生到出生就是邪物,那也沒什麼好傷心的了。
謝家主嘆息道:“就依道長所言。”
隨後,一場法事便在院子裏舉行。
這套業務秦風還是很熟悉的,配合着老道念“往生咒”,整個過程約莫半個時辰,將亡魂超度。
隨後,便是一桌大席!
秦風和老道被奉爲座上賓,謝家主知道兩人都不忌葷腥,特意命廚子做了一桌子葷素皆有的好菜。
老道夾了一塊烤鴨進嘴,細細咀嚼的同時,得意的朝秦風投去一個眼神,意思是爲師沒有騙你吧?
秦風悄悄豎起大拇指,該說不說,老道還是有幾分業務水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