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一問才得知,原來村長家要辦喜事,給他的傻兒子操辦喜事,一來是村長感覺自己命不久矣,二來是藉着喜事沖沖村裏的晦氣。
村長堅信犼神之死會給村裏帶來不詳,借喜事沖喜,這是老一輩的迷信思想了。
秦風等人作爲外鄉人,卻也被邀請其中,幫着一起張羅。
“唔唔...”
村長的兒子目光呆滯,笑起來嘴角留着口水,都說地主家的傻兒子,村長家這個纔是真的傻兒子。
一米八的高個,長得十分精壯,唯獨腦子不太正常。
“可惜了。”
秦風輕嘆一聲,看這村長的兒子體質不錯,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偏偏是個傻子。
更讓他意外的是,村長傻兒子的婚禮,辦的相當寒顫。
本以爲對方好歹是村長,至少也要風光大半,卻不料準備的各種東西,比祭祀犼神時的十分之一都不足。
誰叫村裏被封鎖,村民們全靠自給自足,各種生活物資十分有限。
秦風決定表示一番,將沙龍他們剩下的幾匹馬贈予村長,村長那叫一個感謝,立刻便將馬宰了做了一大鍋馬肉宴,用來招待衆人。
“吉時到!”
在一個老媒婆的高嚷下,新娘子也到場了,蒙着一塊紅蓋頭。
新娘子秦風提前見過,說起來也與村長兒子“般配”,因爲同樣是一個傻子,是一個姓馮的姑娘,她的父母也已經死了。
不過這位馮姑娘更傻,整個人呆愣愣的,活像是一塊木頭,不會說話也沒有表情,甚至連走路都需要別人攙扶。
長相嘛,還算是比較清秀,但也只能算是中等水平,相貌上和村長的傻兒子相差甚遠。
可不知爲何,秦風從這個姑娘身上,總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感覺...
“犬子不太會說話,我這個做父親的便代他謝過諸位,特別是幾位剛來村裏的貴客。”老村長拉着兒子的手,笑着向衆人表示感謝。
人已齊,開席!
秦風心神不寧,總感覺要有事情發生,便趁機坐到了小孩兒那桌。
村長真可謂下了血本,爲了兒子的大喜之事,將珍藏的幾壇酒全從地裏挖了出來,酒不是什麼名貴好酒,卻也有足夠年份。
“大家今晚,不醉不歸!”老村長一邊說着,一邊咳嗽,表情十分的難看,一看便知道沒多少活頭了。
沙龍他們所在的那桌,某個馬賊低聲議論道:“這老頭一看就命不久矣,我若是他,還管什麼兒子,倒不如自己把新娘給娶了!”
一衆馬賊鬨堂而笑,開起了葷玩笑。
“你若是他,你還玩得動?”
“你可真是個狠人,自己的兒媳婦都不放過?哈哈哈!”
“真有你的,到死都不忘這一出。”
玩笑話消除了這幾日來的恐慌氣氛,讓他們一下子輕鬆不少。
秦風遠遠的瞥了他們一眼,示意他們開玩笑歸開玩笑,可不要讓主人家聽見,不然恐怕不太好收場。
痛恨歸痛恨,秦風眼下卻無可奈何。
吳鎮雄冷笑一聲,高聲對獄卒道:“來啊!給我們的秦大人上刑。”
某個獄卒急着在吳鎮雄面前表現,笑呵呵的從碳爐裏拿出一個三角鐵烙,獰笑道:“秦大人,您是第一次進來,興許也是最後一次,咱就給您循序漸進的來,先來墨刑吧。”
墨刑,也就是古代在犯人臉上刺字,這字是一輩子都清除不掉的,美其名曰金印。
滋拉!!
獄卒將墨汁倒在發紅的鐵烙上,頓時發出滋滋聲,接着便拿起鐵烙一步步朝秦風走去。
秦風面不改色,待到修爲恢復消除烙印不是問題。
獄卒舉着鐵烙,距離秦風臉頰不過幾釐米距離,秦風已經能感受到鐵烙上傳來的滾燙溫度。
“秦大人,這只是咱這兒的開胃小菜,您一定要挺住別叫喚,後面的“大餐”纔是重頭戲。”
獄卒說着便朝秦風臉上壓去,吳鎮雄露出笑容,彷彿已經看到了秦風臉頰被燙爛,墨汁融入傷口之中,永遠的留下“犯人”二字。
就在這時,鐵烙忽然彈飛了出去。
吳鎮雄甚至只看到一道殘影,像是銅錢似的什麼東西,飛來打在了鐵烙之上。
“大膽!”
吳鎮雄怒氣衝衝的朝門口望去,只見一個穿着隨意的男子,打趣着迴應:“我膽子一向挺大的,怎麼着,你還要對我動手不成?”
吳鎮雄打量了這人一番,發現根本不是斬妖司之人,便呵斥道:“斬妖司行刑,誰敢阻攔?來啊,給我將其拿下!”
頓時,衆獄卒一擁而上。
“放肆!你們是要造反了嗎?”
來人一聲低吼,手中多出了一塊令牌。
獄卒們被嚇住了,同時目光被令牌所吸引。
“此人手裏的令牌,怎麼和我等的身份令牌如此相似?”
“八成是假冒的,也太不專業了,殊不知我等令牌都是由墨鐵所制,他手裏的這塊似乎是玉做的。”
“假冒斬妖司身份,那可是死罪!”
衆卒議論紛紛之時,吳鎮雄自然也看到對方手中的令牌,他知道斬妖司裏確實有玉做的身份令牌,不過,那是提督纔有資格擁有的。
他所擁簇的林提督便有那麼一塊,此人難道是從林提督手中偷來搶來的?
這個可能性太低了,林提督是何等的手段通天,又怎會被毛賊偷走令牌。
正當吳鎮雄打算下令將此人亂刀砍死時,忽然又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不對!提督令牌,這世上不止一塊!
除了林提督外,還有一個出走斬妖司數年的聶提督,身份令牌也是如此。
吳鎮雄仔細打量,終於把眼前之人,與那個印象中已經有些模糊的聶提督聯繫起來。
咯!!
吳鎮雄單膝跪地,膝蓋將地磚砸的擲地有聲,低着頭咬牙道:“驃騎吳鎮雄,見過聶提督,得罪之處還望聶提督見諒!”
小嘍囉們這才後知後覺,眼前之人竟然是聶梟聶提督,隨即連忙跟着跪了下來。
聶梟看都不再看他們一眼,轉而望向被綁着的秦風,打趣道:“看來,我來的剛剛好。”
“你再稍來晚一些,那就真的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