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對於言峯綺禮這種人,他動起手來是完全沒有壓力的。有一個道理他早就明白了——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死掉會讓大多數人比在他活着的時候的更好。
毫無疑問,言峯綺禮就是這樣的人,姑且不論他以毀滅爲快樂的扭曲xing格,就在第四次聖盃戰爭之後,他就幾乎將將所有在災難中倖存下來的人都變成活死人的狀態,爲自己提供源源不斷的魔力,以供養英靈。
擁有着那種殘缺而扭曲的xing格,其本身對於這個社會來說就已經是災難了,順手殺掉的話,還能說是做好事。
他的雙手之上漸漸亮起術式的咒文,緩緩的拉近自己和言峯綺禮的距離,口中說道:“時間緊迫,我也沒心思跟你解釋爲什麼你必須死這個道理。所以,要麻煩你做一個糊塗鬼了。”
此刻他的力量,因爲傷口還有本身尚未完全恢復的心法,已經跌落到了三星級的水平;但就算是這樣,面對着毫不遜sè於自己力量的言峯綺禮,他也有着必勝的把握。
六柄黑鍵被言峯綺禮夾在掌心中,如同飛鳥的羽翼一般閃着寒光。
隨着言峯綺禮手臂的揮舞,兩枚黑鍵脫手而出,因爲摩擦空氣而發出了尖嘯,堪比子彈一樣shè向白朔的方向。
根本沒有任何的停頓,又是兩柄黑鍵脫手而出,在極爲短暫的時間中,數十枚黑鍵被言峯綺禮的十指投擲了出去,化爲將白朔徹底籠罩的暴雨。
覆蓋了整個視野的冰冷劍鋒急速穿刺而來,帶着足以dong穿鋼鐵的衝擊力,如同迅疾的飛鳥,但是卻被白朔扼殺在雙手之中。
迎着不斷穿刺而來的劍鋒,白朔的雙手平展五指併攏,化爲如同刀鋒一般的手刀,隨着黑鍵的穿刺,他的手掌驟然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長痕。
兩隻手掌上似乎有着巨大的力量,帶動着急促的氣流隨着手掌而流動起來;同時兩隻手掌化爲了無堅不摧的刀斧,他的身體在空氣之中扭轉飛舞,帶動了颶風一般的氣流,形成已經演化到了極致的防勢——無形之圓!
白朔沒有想到自己還有一天需要動用這個已經融入自己法理和結界之中的武道招數,隨着光芒在身體中奔涌,外界的氣流隨之呼應,此起彼伏,化爲凝重而緩慢的風捲,將空氣中急速刺來的黑鍵盡數扼殺。
在無形之圓所織就的殺機中,由魔力形成的劍鋒寸寸斷裂成碎片。
下一刻,兩個人的身影對撞在了一起。
蠻力和技巧不斷的從兩人的手掌和身體中被釋放了出來,兩人的身影在極爲狹xiǎo的空間之中不斷的jiāo錯,每一秒都有劇烈的聲響從雙拳相jiāo的地方發出。
將自己御主的令咒xiǎo心收好的梁公正站在角落之中,不斷的鼓掌喝彩:“隊長加油啊!隊長打的好!誒?別打臉啊!別打臉!”
雖然不懂梁公正爲什麼不讓打臉,但是不打臉的話……
白朔的手掌裹挾着暴luàn的氣流向着言峯綺禮的xiong膛猛然按去,輕柔的手掌被言峯綺禮在最後的關頭閃過,擦着他的肩胛骨擊空。
骨骼碎裂的輕響伴隨着劇痛從肩頭傳來,僅僅是邊緣的摩擦就讓言峯綺禮的肩頭碾壓出了巨大的凹陷。
狂暴的戰鬥依舊在繼續,手臂沒了,但是言峯綺禮的戰鬥節奏也沒有任何的錯luàn。
但是依舊無法更改他的結局。
一分鐘之後,左臂骨折。
五秒鐘之後,右tui斷裂,緊接着,白朔在他的xiong前砸出了一個觸目驚心的窪陷。
十二秒之後,戰鬥結束。
白朔站在言峯綺禮的前面,俯瞰着地下已經毫無反抗能力的言峯綺禮。
掙扎着,在地上扭動,言峯綺禮吐出了一口鮮血,擡頭看着白朔,空dong而輕鬆的笑着:
“這便是,我的,終結麼?”
他發出了嘶啞的聲音,不甘?難過?痛苦?還是不捨?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他突然想起了那個nv人臨死之前的mo樣,他的妻子撫mo着他的臉頰,流着淚:“我愛你啊。”
愛……究竟是什麼樣的淺薄東西呢?不明白……快樂麼?幸福麼?還是讓人痛苦的毒瘤?
他不知道,而且他已經快死了。
“沒有遺言麼?”白朔蹲下身看着他問道:“不想說點什麼?”
“說任何言語都已經無意義。”他空dong的看着白朔的臉,就像是穿透他的臉看到了蒼白的天空。
幻覺開始的發生了,在那一片白sè之中,浮現種種幻境一樣的東西,讓他的眼瞳開始顫動。
白朔看着他的臉問道:“不捨?”
“沒有。”
“不甘?”
“沒有。”
這就是言峯綺禮麼?
白朔看着眼前即將死去的敵人,說道:“至少說點什麼吧?”
言峯綺禮咳出了一絲血腥,空dong的看着天空,殘破的肺部發出如同風箱一樣渾濁的喘息聲。
在他chou搐的臉上lu出空dong而扭曲的笑容,帶着輕鬆和解脫,僵硬了。
到最後,言峯綺禮未曾有一句遺言,也不曾表lu任何的軟弱,作爲非人的怪物迎來了自己的終結。
“我總覺得這貨死了,可是我還是很不爽。”白朔拍着手從原地站了起來,看着背後抓着半瓶子賢者之石,用手指頭蘸着不停往嘴裏點的梁公正。
白朔xiǎo心的將背後崩裂的傷口重新用結界扭曲成的絲線固定好,然後換了一次施加了治癒咒文的繃帶,擡起頭看着渾身冒汗的梁公正笑了起來:
“看樣子你也ting辛苦的,開始吧。”
“那就快點……。”梁公正蹲在地上,xiǎo心的往嘴裏滴着液態的紅石:“我覺得我快跟一坨冰ji凌一樣,化掉了。”
“好吧,好吧,咒文在哪裏?我來幫你。”
白朔伸出手接過樑公正寫好的,和英靈簽訂契約的咒文,皺起了眉頭:“這麼念,真的沒問題麼?”
“咒文只是表面,要深入理解會議jing神!”梁公正白了他一眼:“就跟籤合同一樣,反正只是走過場,給聖盃系統看的。快點,要不然我就要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