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鋼鐵王座 >第二百七十六章 陳靜默——枯萎的花
    第二百七十六章陳靜默——枯萎的huā

    在狂luàn的精神狂cháo之中,陳靜默赤luo的腳趾在鮮血上踏出層層漣漪,無形的旋律開始響起,她忽然想起曾經相同的節奏。

    第一次和白朔相見,在《hellsing》的地獄走廊之中,兩個人彼此傾聽着對方的心跳,踩踏着相同的節奏……那是想要活下去的狂luàn之舞。

    這一次,只有她一個人了。

    孤單而纖細的少女揮舞着巨大的鐮刀,在血紅的地毯上旋轉,奏出一個個音符,無數精神的洪流擦肩而過。

    鐮刀斬碎了衝涌的邪念,魂威踏碎了幻想猛獸的外形,鮮血在大地上蜿蜒流淌,最後將整個世界染成淒厲而絢麗的紅。

    那一種流轉的血光,是瘋狂到極點之後,化爲一片血腥的紅、偏執的紅、淒厲的紅、痛苦的紅……

    失去了一切之後,陳靜默只剩下了自己絕望之紅。

    鮮血之鐮每次在空氣之中留下一條蜿蜒而美妙的弧線,各種符號和子文都在鐮刀的軌跡之中隱現。

    匍匐爬行的幻想猛獸被6文字斬殺所切碎,在那一道如同數字6一般的軌跡劃過之後,存存分離。

    t文字切裂將精神屏障切開了深邃的溝壑。

    陳靜默雙手中的血鐮化爲一道猩紅的迴旋,暴戾的斬開了惡靈的身體。隨着她手掌的舞動,血鐮變成若隱若現的魅影,每一次閃動都從沈峯的靈魂上斬出一道猙獰的溝壑。

    惡靈痛苦的咆哮着,不斷髮起攻擊,但是卻無法淹沒在縫隙之中游走的陳靜默。

    沒有任何瘋狂的色彩,陳靜默的動作鎮定而迅捷,就顯示她的名字,靜默,靜默之中充滿了讓人心悸的憤怒。

    在她的手中,惡靈的身體片片碎裂,就像是一場殘忍的凌遲。

    精確,冷酷,每一次斬切都帶着讓他充分享受痛苦的惡意。陳靜默的身體像是幻影一般不斷遊移,繞着惡靈龐大的身體旋轉,沒有一刻惡靈遭受的創傷能夠停止。

    一道,兩道……三十道,四十道,九十道……

    到最後,沈峯的靈魂已經被徹底拆分成一團即將崩潰的痛苦碎片,陳靜默的動作才得以暫時停止。

    洶涌的靈魂bo長涌入血鐮,再次變形的血鐮上充滿了‘治退異類、滅殺惡鬼’的bo長。

    僅僅憑藉着自己一個人,陳靜默就從自己的手中完成‘魔女狩獵’的技巧。

    拖曳着沉重的物體,血鐮上懸掛着千斤的重物,但是卻隨着陳靜默身體的扭轉而帶動起來,一道凝聚到極點的靈魂bo長從其中噴涌而出。

    哀嚎的靈魂在‘魔女狩獵’的光芒之下徹底碎裂,完全消亡。

    至此,沈峯完全死亡。

    隨着惡靈的崩滅,無數邪念和惡意凝聚成的鬼神之卵從它的靈魂裏分裂出來,飄散在空氣中,但是陳靜默卻沒有時間去收取了。

    龜裂的聲音從腳下傳來。

    凝固成實質的平滑血色地面上出現蛛網一般的裂紋,從最外層開始蹦碎,最後徹底消亡。

    就連陳靜默手中的血鐮也彷彿沙粒組成的一般,從手掌中碎裂,飄散在風中消失無蹤。

    不可阻擋的崩滅從她身體裏開始,讓她的臉上出現苦澀的笑容。

    小心的整理了自己有些紊luàn的頭髮,她蹣跚的在大地上行走,最後找到那一具在滅頂的光芒之下渾身鮮血淋漓的身體。

    一瞬間就遭受重創,如果沒有陳靜默的‘魂絲縫合’來固定,可能白朔的身體就像是海cháo衝擊下的沙堡一般崩潰了。

    小心的試探了一下他的呼吸,陳靜默lu出了慶幸的笑容。

    幸好,還有呼吸。

    “你還活着,真好……”她看着白朔蒼白的臉,眼淚忍不住簌簌流下,身體內部的崩裂再次加快速度。

    再次擦乾淨臉上的眼淚,她跪在地上,彎腰看着白朔的側臉,白皙的手指調皮的捏着他的臉,就像是在打電話:

    “喂喂,這裏是陳靜默,聽到請回話……”

    彷彿在沉睡,白朔的身體一動不動。

    陳靜默的鼻子chou動了一下,忍着嚎啕哭泣的衝動,哽咽着重複:“這裏是陳靜默,聽到請回話……”

    “這裏是陳靜默,說話啊……”

    “說話……”

    “求求你,說話啊……”

    白朔記得自己在黑暗中墜落,然後一隻手掌將自己拉回溫暖的地方。

    模糊的聲音在耳邊執着的迴響,可是他聽不清楚。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聽到清晰的話語。

    “接電話,再不說話,我就生氣了……”

    輕柔而溫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白朔睜開眼睛,渾身上下粉碎一樣的痛苦讓他忍不住發出呻yin。

    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少女,然後第一次流下了眼淚。

    在毀滅的光流之中,陳靜默將他拉出死亡,可是自己卻跌落深淵。

    往日靜默而柔和的靈魂bo長此刻已經斷續得不成樣子,即將消散。

    死亡深淵中,陳靜默在墜落,彷彿永無止境,但是又像是在下一刻就將終結。

    那一張白皙的臉秀麗如曾經,可是卻有種悲涼的溫婉。

    淚水流過了臉上的傷口,有細微的刺痛:“我該……說什麼纔好?”

    陳靜默狡黠的輕笑着:“這個時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這麼老的梗,你就不要拿出來了,好不好?

    白朔第一次感覺自己這麼軟弱,軟弱到就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努力的讓自己沒有發出哽咽的聲音。

    白朔努力的想要伸出手去撫mo她微笑的臉頰,可是卻感覺到不到自己的身體在哪裏。

    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少女即將離去了,可是他就連去抓緊她的手都做不到。

    一隻手掌輕輕的握住他已經麻木的左手,柔軟而冰冷,白皙纖細的手掌和白朔焦黑的左手握在一起,十指糾纏,有一種悲涼的衝擊感。

    陳靜默輕笑着,撫mo着他的臉:“別哭,很醜的。”

    “不要死。”白朔像是孩子一樣留着眼淚,聲音哽咽:“否則我該怎麼辦……”

    你死了之後,我該怎麼辦?

    即將失去你,我該如何是好?

    你即將離去,我又該怎麼微笑呢?

    “繼續走下去啊,傻蛋。”陳靜默拉起白朔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沒有了我,你會走得更遠吧?”

    你走得很快,我跟不上了,不過我大概不用這麼費力的跟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