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鋼鐵王座 >第三百零五章 變強的理由
    老人思索一下之後繼續說:“他會把製造手槍的方教給矮子,然後幫助他製作好手槍,把矮個子訓練成一名可以熟練使用手槍的戰士之後再讓他和高個子繼續之前的戰鬥吧。”

    “額,這和僞君子不是做了一樣的事情麼?”白朔rou了rou眉頭,看來尼采xing格的複雜程度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

    老人點頭:“嗯,一般的僞君子也就到此爲止吧。但是如果是他的話,他接着就會立刻幫助高個子一套防彈衣來對付矮子啊。”

    “兩邊都要幫麼?”

    老人搖頭:“不,純粹是爲了讓兩邊‘平等’而已。給予極端分子以可以推翻政(喵)府的武器,又給予那些執政者以可以正壓反抗者的科技。”

    “給予弱者火槍,但是卻砍掉強者的手臂……”老人緩緩的說道:“這種絕對而扭曲的公平,就是尼采本身。”

    “自詡爲太陽的‘不可接觸之光’。”

    聽完之後,白朔飲盡杯中的紅茶,咀嚼着遺漏在杯中的茶葉,半響之後皺着眉頭說道:“瘋子。”

    “現在呢?還有沒有戰勝的信心?”老人抿着紅茶問道。

    “不爽德越來越厲害了。”白朔輕輕放下了略微有些變形的鍍銀茶杯:“這種人,還是早些消失掉好。”

    “保持這種讓我羨慕的鬥志吧。”老人聲音溫和而低沉:“如果有這麼一天的話,我將親自去作爲公證人見證你和他的決鬥。”

    “會有這麼一天的。”

    白朔斬釘截鐵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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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白朔再次回到希望隊駐地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休息的時分了。

    在主神的光芒之下,一直在翻閱着身旁厚厚一沓資料的長孫武擡起頭,看到白朔的神態之後lu出放心的神sè。

    什麼也沒有說,他揮手笑了笑之後,回到房間裏睡覺去了。

    而心不在焉的翻閱手中書籍的奧托莉亞擡起頭,看到白朔恢復平靜的溫和雙眼,想要說什麼。

    “很晚了,是在等我麼?”白朔走到了她身前,看着打着哈欠準備去睡覺的長孫武問道:“抱歉吶,讓你們擔心了。”

    “沒……什麼。”奧托莉亞低着頭,發出模糊的聲音。

    “我沒事了,去休息吧。”白朔拍了拍她的肩膀,感覺到她身體的震動。

    “有些不舒服麼?”他問道。

    “沒有。”奧托莉亞似乎很喪氣的搖頭:“我、我也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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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輪迴士來說,再也沒有比任務結束之後的時光更美好了。

    當任務結束之後,再沒有隨時會襲來的危險或者是其他不可預料的情況。

    在這十天之中,可以帶着這種最難得的輕鬆去享受哪怕國王也無買到的奢侈享受。

    只是白朔靠在房間裏那張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椅子上,不知道爲什麼卻睡不着。

    他閉上眼,手指在桌子的邊緣劃過,熟悉的質感還要缺口讓他似乎回到曾經的斗室之中。

    一切都熟悉的彷彿那些腥風血雨都還沒有發生,在黑暗中他閉着眼睛,像是很久之前那個盲人一般將自己封鎖在小小的世界中。

    不知道爲什麼,他無在這種久違的感覺之中放鬆下來,他只是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在良久之後,他睜開了眼睛,黑暗的世界遠去,可是面前的任何擺設卻沒有任何的sè彩。

    沒有任何讓人情緒b動的sè彩,只有一片死寂朦朧的灰……

    他記得那張桌子有多大,上面放着什麼東西,他記得角落裏那臺huā費巨大心血買回來的冰箱究竟有幾層,裏面或許還可能放着他來到主神空間之前留下的蔬菜。

    從mén口到chuáng沿是十三步的距離,水杯就在chuáng頭櫃的中央,盤子被疊好放在櫃櫥裏面……

    不需要去想,一切已經隨着那黑暗的七年銘刻在感覺的深處;在這裏,哪怕不需要眼睛也可以將任何事情做好。

    想起自己的曾經,他閉上眼睛從椅子上起身,在感覺指引之下從身後的茶几上端起杯子,然後向左走三步之後端起熱水瓶。

    搖了搖之後能夠聽到裏面的水聲響動,拔出壺塞之後熱水的溫度從升騰水汽之中傳來,他的手臂傾斜向水杯之中倒入還溫熱着的水。在水huā的聲音變成某個熟悉的節奏的時候,他將熱水瓶豎起,重新將壺塞放好。

    不需要去看,杯子裏的熱水正好是容量的七分。

    重新坐回原本的地方,端着水杯他lu出複雜的笑容。

    應該說什麼好呢?哪怕是重新獲得光明,他也不可能將這一切徹底放棄。

    水杯湊近嘴chun之後並沒有進一步動作,他的動作停滯在那裏,忽然想起了某個nv人熟悉的笑聲。

    “不能再這樣了啊。”他緩緩的放下了水杯,睜開眼睛看着那一片朦朧的灰sè,重複了一遍:“不能這樣了。”

    這種生活早已經過去了,可是自己還在緬懷什麼呢?

    自始至終,自己都是一個缺少了別人幫助就連面對這個世界都不能的盲人。

    陳靜默一直在依靠着自己,可是自己何嘗不是一直在依賴着陳靜默呢?

    他一直沒有在自己的房間中住過,有的時候是在主神的光球之下,有的時候是在陳靜默的房間之中。

    他不喜歡這裏朦朧的灰sè,他更喜歡陳靜默房間裏那些孩子氣的sè調,那裏有白sè的牆壁,粉紅sè的裝飾,還有陳靜默黑sè的頭髮。

    “到現在,還是這麼脆弱啊。”

    疲憊的靠在椅子上,他仰起頭嘆息。

    失去了陳靜默,他就連將來怎麼繼續前進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現在陳靜默已經暫時的離開了,自己卻依舊在這種狀態下彷徨,太可笑了……

    “起碼要有點面對整個世界的覺悟好纔好啊。”

    他輕輕的撫m着灰sè的茶杯:“我正在找面對世界的勇氣,然後就可以把你找回來了。”

    灰sè的茶杯在他大拇指的摩擦之下如同鋪了一層厚厚灰塵的古舊傢俱,在手指的撫動之下灰sè簌簌落下消失,lu出隱藏在灰sèyin霾之下的白瓷和青huā。

    滿意的看着茶杯的外側那一朵在灰sè掩蓋之下盛放的青sèhuā紋,他點頭微笑着:“這樣纔好。”

    在這個沒有晝夜可分的主神空間裏,七年之後白朔第一次點亮了自己房間裏早已經méng塵的燈。

    不再排斥柔和的白sè燈光,就這麼懶散的躺在了光芒的照sh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