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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五十七章命符淵源詭異變化

    俯在書案上仔細觀察着面前那一張猩紅假面的亞倫緩緩擡起頭,摘下了右眼上的單片眼鏡,掏出手帕慢條斯理的擦着鏡片。

    迎着衆人好奇的目光,他長出了一口氣,將命符重新遞給了白朔,說出了這一枚命符的由來:“迦梨.瑪。”

    “迦梨.瑪?”白朔端起命符,仔細的觀察者:“哪兒人啊?沒聽說過來着……”

    “所以說,你這個半吊子的佛子真的很不稱職啊”亞倫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望向一旁打瞌睡的因帝科斯:“因帝科斯,起牀了”

    呼呼大睡的因迪克斯睜開朦朧的眼睛:“誒?有晚飯吃了麼?”

    再次嘆了一口氣,亞倫說道:“迦梨.瑪是誰?”

    懵懂的因迪克斯下意識的回答:“溼婆神妃帕爾瓦蒂產生的化身,印度神話中最爲黑暗和暴虐的黑色地母。”

    亞倫扭過頭,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白朔,複雜得讓他產生了一種羞愧的感覺。

    他舉雙手投降:“好吧,我錯了,我這次回去立刻去補……”

    亞倫隨手做出了一副幻影,在幻影之上,有一個皮膚黝黑、青面獠牙的女人在跳着狂野之舞。

    “皮膚黝黑,青面獠牙,額頭和溼婆一樣有第三隻眼睛,四隻手臂分持武器,戴着蛇和骷髏的項鍊,舌頭上滴血。”

    亞倫指着幻象說道:“這就是迦梨.瑪的形象。有關她的傳說總是與殺戮和鮮血相連。史上曾經用過活人向她獻祭,是印度教派中最爲隱晦和神祕的一派。”

    亞倫直接從【萬象之館】中取出一本厚重的書籍,翻開後指着上面的梵文,向白朔簡練的介紹:“她產生於溼婆的妻子,是雪山女神的化身之一——據說雪山女神在面對阿修羅軍團的時候,面孔因憤怒而發黑,從臉上的黑氣中誕生出了暴戾的地母:迦梨,可以看做是雪山女神的分身之一。”

    “戰鬥力無與倫比,但是因爲盲目毀滅的慾望也給世界帶來了災難。”

    “怎麼說?”白朔一臉認真的聆聽着亞倫的介紹。

    亞倫將手中的書翻了幾十頁後,繼續唸誦:“她最大的一次功績是殺死魔鬼拉克塔維拉。拉克塔維拉被視爲無法消滅的對手,因爲他滴出的每一滴血都能產生一個新的拉克塔維拉。迦梨與他作戰到後來,發現整個戰場都充斥着同樣的魔鬼。”

    “哇,無限再生?”白朔忍不住驚歎:“要是獲得的是他的命符的話,那不就賺翻了?”

    “聽我說完。”亞倫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結果迦梨將他們逐一抓住,刺穿肚腹以後喝乾噴出的血……”

    說着,他將視線看向趴在白朔肩膀上的陳靜默。

    “誒?誒”陳靜默察覺到所有人的視線匯聚在自己的身上,連忙擺手說道:“我、我纔不會喝別人的血呢,很髒的,要是有傳染病的話就噁心了……”

    “哦……”長孫武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繼續看着他。

    陳靜默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面色越來越古怪,到最後握緊拳頭砸在桌子上,高聲的說道:“看什麼看都說了我纔不會喝別人的血,我又不是吸血鬼……吸、吸收血液的是‘死河’的符文啊是符文”

    在她前面的白朔託着下巴,一臉贊同的點頭:“總感覺很像呢。”

    陳靜默手中猩紅的色彩攢動,化作鐵錘猛然砸在白朔的腦袋上:“去死好了。”

    羞憤之下,已然是全力出手,哪怕是白朔有金剛不敗,也要讓他趴在桌子上

    結果,鮮血之錘在白朔的腦袋上碎裂成分散的猩紅色彩,而白朔毛都沒掉一根。

    有希悄悄的拉着長孫武的衣角,低聲說道:“姐姐好可怕。”

    “咳咳,聽我說完。”亞倫敲了敲桌子,結束了這場小鬧劇:“還差最後一句了。”

    他又重新將書翻過了兩頁,口中說道:“勝利以後的迦梨在狂亂和興奮中跳舞,整個大地都劇烈震動了起來,溼婆不得不將自己墊在迦梨腳下以緩解對大地的衝擊。”

    “狂暴到這種程度,恐怕在‘命符’之中也不多見啊。”

    亞亂收起書:“好了,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一枚命符?”

    白朔捏着下巴,看着靜靜躺在桌子上的假面,思考了片刻之後,雙手將它端起來,轉身對着陳靜默說道:“要不要試試看?”

    “誒?我用了,那你呢?”

    白朔笑了笑,雙手捧着假面,扳正了陳靜默的臉,仔細的替她戴上:“又不是一次性道具,而且,這個東西對於我只是起一部分參考價值而已。”

    他替陳靜默帶好後,後退兩步,端詳着有些不大習慣臉上假面的陳靜默。

    陳靜默擡起手,碰了碰吸附在臉上的假面,有些不大適應這種感覺。

    纖白的手指映襯着面具上的猩紅,有一種詭異的敏感,而命符上那一張微笑的面孔緩緩起了變化。

    原本若隱若現的微笑此刻終於完全顯露,五分暴虐,四分慈悲,還有一分懵懂的天真從微笑中顯露出來。

    陳靜默的口中發出一聲細微的驚呼,在並不狹窄的室內頓時迴盪起江河奔涌的聲音。

    鮮血是靈魂的貨幣,生命的載體,此刻在陳靜默身體中潛伏的生命之河從靜謐的狀態化作不息的奔流。

    絲絲的鮮紅從她周身的空中隱現,白朔閉上眼睛,以‘工匠’的靈魂之眼去觀察着陳靜默的靈魂波長。

    原本環繞在她周身,如同溪水般靜謐流動的靈魂波長此刻驟然產生了兩分海浪翻騰的宏大氣息,而在命符的假面上開始出現細微的花紋。

    如同苦行僧刺破心口,手指沾着自己的精魂之血,一筆一劃的銘刻在巨石上的古樸典籍,從虛空中傳來如同在荒原上,比丘尼赤足狂舞時的歌聲。

    面具,開始增殖了

    猩紅的命符假面從陳靜默的臉龐上開始蔓延,在她的髮鬢之間化作古樸驚怖的髑髏之冠。

    彷彿龍吼的颶風從陳靜默的身體中吹出,當狂風吹過之後,陳靜默的摸樣已經完全變成另外一個模樣。

    從那個雖然溫婉但是卻不缺乏強氣的女人化作令人心生恐懼,忍不住俯首膜拜的黑色地母。

    白衣化作鮮紅殘破的長袍,修長的手臂和左肩暴露在空氣中,頭戴髑髏之冠,上屍林八器和骨質六飾,雙手中持着彷彿鮮血凝結的沉重武器,左手金剛杵,右手金剛橛……

    啪啪啪

    白朔站在她最近的地方,看着她顯露出如此裝扮,忍不住拍起手來。

    傾聽到近在咫尺的掌聲,陳靜默緩緩的扭過頭,面具之下的眼神令人心生驚懼。

    似乎盛怒,又似乎慈悲,但是卻有一種俯瞰人間的漠然。

    看着面前開始陌生的少女,白朔緩緩的皺起了眉頭:“好像有古怪的樣子。”

    陳靜默的手中,金剛杵和金剛橛交擊,發出好似天地碰撞的宏偉輕鳴,眼神中閃現出一絲懵懂,和不由自主的暴戾。

    她看着自己的雙手,發出和往日已然產生細微改變的聲音:“忽然感覺……好奇怪……”

    轉瞬之間,白朔變了臉色。

    咫尺之間,他能夠以他心通感覺到陳靜默的心中無名的怒火開始沖天而起,蠻橫而暴戾,還有一種潛伏在她靈魂深處的純淨殘忍……

    如同懵懂孩童將貓兒分屍、倉鼠扔入沸水之後露出的純淨微笑,不帶任何惡意的殘酷純真……

    命符已經將被陳靜默徹底掌控的毀滅慾望引動,從火種化作燎原之火。

    白朔的腳掌忽然擡起,瞬間穿過金剛杵和金剛橛的防護,闖入陳靜默的懷中,右手食指無聲的點在她的眉心之上:“停下”

    陳靜默的身體猛然顫動了一下,手中的兵器,頭上的骷髏之冠,還有古怪的狀貌彷彿遭遇陽光的白雪,迅速消融。

    在輕響中,命符從她的臉上脫離,顯露出她略顯蒼白的臉。

    倉促的變化之間,她有些站不穩,向後倒去,但是卻被白朔的手臂挽住腰間,並沒有倒在地上。

    白朔的五指扣緊手中的假面,端詳着上面的的殘酷微笑,最後低語:“魔性太重了……”

    陳靜默揉了揉自己有些昏沉的腦袋,從白朔的懷中站起來,深吸了兩口氣。

    “忽然……感覺到什麼了啊。”

    她擡起頭,看向白朔,修長的手臂上一陣猩紅閃過,出現一副漆黑的拳套,銀色的荊棘和猩紅的色彩點綴着上面的空間。

    武器血統部分激活,陳靜默右腳後退一步,緩慢的向白朔擊出一拳。

    緩慢,但是卻如同山巒推進,不可阻擋。

    靜謐如地底河流奔涌的偉力之中,潛藏着一絲不容忽視的暴戾氣息。

    白朔疑惑的伸出手,以和陳靜默相同的力量張開手掌,毫不顧忌的將一拳中的威力盡數消化在掌心之中。

    空氣中傳來一聲脆響,陳靜默的一拳並沒有傷到白朔,可是白朔阻擋在陳靜默拳頭前面的手掌卻詫異的震顫了一下,被拍開了。

    並不嚴重,就像是情人之間的拍手心遊戲,但是卻令白朔驚詫萬分。

    潛伏在龐大力量深處的一種意志……

    白朔手掌猛然反轉,抓起陳靜默的手,觀察着她的掌心:“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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