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他伸出手指,如同擦去污跡一般抹除掉天空中的暴雨和陰雲,在晨光得以普照。(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
在神威灌注之下,水銀之陣開始釋放出一陣隱匿而龐大的波動,席捲無限次元。
在法陣的最核心之中,光芒的漩渦在緩緩凝聚。
“再見。”
如此低吟着,他再也不曾回頭,堅定的走入光芒漩渦之中。
一瞬間,漆黑的混沌之海顯露於眼中,在次元風暴席捲而過之後,罕見的陷入風平浪靜的寂靜之中。
在黑暗裏,白朔向前行走,無所察覺的和手持着純白花枝的逆行者擦肩而過。
一者逆行,向着過去;一者前進,向着未來。
兩道原本無法相接的平行線在此交錯,重合,以此爲端點,向着過去和未來延伸。
背對着前進的白朔,逆行者露出笑容,低聲自言自語:“辛苦了,繼續努力吧。”
吾等於無數輪迴中所祈願的‘約定’之日即將來臨,帶着這一份決心,繼續走下去吧。
直至走向這一份千萬次重複所期待的盡頭,緊握王權!
……
在慘白燈光的映襯之下,那一張堪稱美人的面容似乎在沉睡,靜謐而安詳。
再搭配上赤色的長髮,看上去有種令人迷醉的成熟魅力蘊藏其中。
只是如果不是隻剩下一顆頭顱,想必是更加賞心悅目的景象吧?
通常人看到一顆孤零零的頭顱被人提在手中,想必也會如同那個帶着眼鏡的男人一般陷入恐懼之中吧?
更何況,那一顆頭顱還是屬於他的‘老闆’……
在他的面前,那個金髮的男人恍若珍寶一般的抱着孤零零的頭顱,注意到前方的來着,露出笑容。
帶着滿滿的惡意,名爲‘阿魯巴’的魔術師向着近在咫尺的黑桐幹也展示着自己手中的‘東西’。
在看清楚那個東西的一瞬間,黑桐幹也幾乎站不穩:“橙、橙子小姐。”
“做得不錯吧?”像是炫耀一般,阿魯巴端着那一顆頭顱,愉悅的笑着:“我也非常中意啊!”
黑桐幹也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來到這裏所看到的第一件事物居然是上司的頭顱。
爲了拯救被‘荒耶宗蓮’所囚禁的戀人‘兩儀式’,本身毫無武力可言的黑桐幹也選擇了進入這個名爲‘小川公寓’的魔窟。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踏入這個蘊藏着‘矛盾螺旋’結界之後,他所看到的第一件事物居然是自己老闆的頭顱。
能夠被黑桐幹也當做的老闆的,當然只有型月世界的魔術師組織——‘時鐘塔’的三原色之一:‘傷痛之赤’蒼崎橙子。
姑且不論她曾經一度有過繼承第五法的機會,光是其本身在人形和傀儡之上的造詣甚至達到了‘封印指定’的程度。
雖然是不擅長戰鬥的學術研究系人物,但是‘不善戰鬥’這個名詞也是相對於其他魔術師而言的。
對於黑桐幹也來說,哪怕是一百個他加起來也會被橙子小姐一個暗示給輕鬆的消滅掉吧?
而現在,橙子小姐的頭顱被擺在自己的面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着黑桐幹也驚懼的神色,阿魯巴興奮的指着手中的人頭,以極爲戲謔的姿態戳着她的臉:“別看她變成了這樣,這顆頭其實還活着哦。”
眼球破裂的聲響和鮮血迸射的聲音混合在一起,變成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阿魯巴暢快的用手指在蒼崎橙子的眼洞裏攪動着,彷彿僅此這樣就可以達到**一般的陶醉。
“還能哭,還能聽見聲音啊……”他宛如瘋了的一般大笑着,肆意的回報着往日蒼崎橙子所施加給他的陰霾。
而黑桐幹也已經被這血肉模糊的恐怖一幕刺激到快要嘔吐出來了,不,可以說,已經嘔吐出來了。
在喋喋不休的訴說中,那一顆頭顱終於在阿魯巴的手裏被捏成了粉碎。
在血漿迸射之中,他發出了扭曲而暢快的大笑。
接下來,便是令人愉悅的玩樂時間了。
他忘我的哼唱着‘歡樂頌’,向着奪路而逃的黑桐幹也緩步追擊,他要在這個蒼崎橙子所看重的男人死之前,將他盡情的折磨、玩弄,最終變成他美好的作品。
他忘記了,兔子被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看起來像是食草男一般問詢無害的黑桐幹也一旦真正下定決心……便會從懷中抽出利刃,向前接近全力刺出。
理所當然的,無用。
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一般,阿魯巴獰笑着任由利刃將手掌刺穿,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他擊倒在地。
慢條斯理的從手上拔出了刀刃,他一臉無奈的低語着:“竟然用刀刺人……真的是很危險啊。”
怪笑着,他抓着幹也的頭髮,向着近在咫尺的牆壁撞去,喉嚨裏宛如絞了磁帶的復讀機一般不斷的低語:“……很危險啊!”
嘭!
“……很危險啊!!”
嘭!!
“……很危險啊!!!”
嘭!!!
鮮血終於從幹也的頭上流出,沾染在牆壁上,隨着一次次猛烈的撞擊拉出了纖細而脆弱的血絲。
噹啷……
終於,有什麼東西從他的懷中調出來,墜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那是……一枚沾染着赤色血漬的鐵片。
墜落在地上,似乎感應到什麼,鐵片之上的血漬宛若活了一般的流動着,發出光來。
緊接着,血漬便如同水乳交融一般滲進地板,消失了。
……
而此刻,在小川公寓的最底層,名爲臙條巴的‘東西’在無數浸泡着人腦的罐子中瘋狂的翻找着,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臙條巴’,那一個浸泡着人腦的罐子上,是這麼標註的。
看着玻璃倒影上映照的橘黃色頭髮的年輕男人,臙條巴露出悲慼而瞭然的神情。
他顫抖的撫摸着真正的‘自己’,像是在笑,可是卻發出哽咽的聲音:
“這就是……我麼?”
沒錯,這纔是真正的‘臙條巴’,而自己,只不過是個僞劣的物品,一個頂替着‘臙條巴’,在‘小川公寓’這個朝生暮死的世界中一次次重複死亡的‘傀儡’。
除了虛假的記憶之外一無所有,就連懷中的那一枚代表着‘過往’的鑰匙也跟自己沒有了絲毫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