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暮少主所言,就好像你找到了什麼似的。”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人昨天來了不到兩小時就走了,她又能發現什麼。
“這兩天,賀隊長將美術館翻了個遍就只找到了腳印,我又能找到什麼,只不過……”
暮顏踱步走到三樓展廳外的紅外掃描區,擡頭望向四周。
監控自不必說,安保系統更是二十四小時不停運轉。
這種情況下,若不是提前踩了點,就是對這裏的安保系統運轉流程極爲熟悉。
“賀隊長不妨換個方向。”她伸手往上指了指。
賀君閒一開始以爲她是讓自己查監控,剛想嗤一句卻發現,她指的其實是正在運轉的紅外掃描。
愣了片刻,瞬間恍然大悟,立即派人去查跟美術館安保系統有過接觸的人。
下達命令後,察覺身後瞥來一道淡淡地視線,回頭就見暮少主正滿眼帶笑的看着自己。
想起自己先前的態度,尷尬地咳了一聲,訥訥的道句多謝。
其實一開始,他以爲異生物管理局是來跟他們搶活兒乾的,態度纔會那麼差。
現在見她大大方方地告訴自己這麼一條重要的線索,頓時覺得自己之前的那些想法,實在是太狹隘了。
“謝就不必了,發了年終獎記得給我就行。”她從不需要口頭上的謝謝。
賀君閒剛對她升起一絲好感,轉瞬就因這句話破滅。
說到底,還是爲了錢。
不過,她要是真能協助抓到忘川,年終獎就算給了她也無妨,反正也沒多少。
…
“你很需要錢?”
沒過多久,賀君閒帶着人快步離開三樓,等到周圍無人了,晏離突然開腔。
他記得,沈安藏的那些黃金,可都被她一人獨吞了。
按理說不缺錢纔對。
月下花店開在那麼偏僻的地方,一天又能賺得了幾個錢,更別說,還有一大幫人需要養活。
再者……還有“Noir”。
思及此處,嘆了口氣:“我跟你說這些幹嘛,你又沒錢。”
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是她給買的。
晏離的神情倏然一滯,抿了抿脣,立即轉移話題:“那我們今天來做什麼。”
她昨天不是已經來過一趟,爲什麼今天還要再帶他來?
問到這個,暮顏迅速將注意力轉回到正事上,請館內的工作人員,將“忘川”所盜那幅畫的影印圖再放出來。
“這個,是六百年前,一名叫笙歌的畫師畫的。”
暮顏邊說邊觀察他的反應,不出意外地發現他在看見那幅畫時,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
走近兩步,特意壓低聲量,不叫其他人聽見,“你之前說你活了六百多年,這樣算下來,跟笙歌應該是同一時期的人,同屬大涼人。”
既然這幅畫有可能成爲找到“忘川”的關鍵線索,她自然得先了解這幅畫,順便了解了解他的事。
暮顏的話猶如一記重錘,錘在他胸口,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眼前似又浮現當時景象:狼煙四起,廝殺聲振聾發聵。
“你怎麼了?”暮顏注意到他臉色發白,有意扶了一把。
晏離便順勢握緊她的手,明明臉上寫滿抗拒,卻仍笑着對她說:“我確實是大涼人,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告訴你。”
“可是你的表情告訴我,你並不想說。”
暮顏盯着他的手看了許久,扭頭瞥向那幅影印圖,素來清冷的音色,有意軟和了幾分,“放心好了,你的事我暫且不過問,告訴我笙歌的事就好。”
“忘川”偷這幅畫的用意,十分耐人尋味,假設並非本意,那就是有人指使。
那麼,那個人和這幅畫又或者和笙歌,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