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深處走,周遭的氣溫越高,隱隱給人一種進入炎夏的錯覺。
身上的溼衣好不容易擠幹了些,又因這該死的天氣,溼了大半。
要不是她事先拿了根木棍在前面開路,稍有不慎還會踩進一灘泥水中。
這讓稍微有點潔癖的暮顏,有些難以忍受,全程黑着臉,總覺得這個逃生遊戲,是在挑戰她的耐心。
得知這是最後一關,回想前面兩關,溫肆酒的臉色也說不上多輕鬆。
見她二話不說走進身後的芭蕉林,連喊幾聲得不到應答,只得悻悻跟上。
“你進這裏來做什麼,我們現在要想的是,如何從這座孤島離開。”溫肆酒十分不理解她的舉動。
偌大的芭蕉林,潛伏了多少未知的危險,他們無法估計。
這種情況下,怎能貿然進來。
聽着身後傳來的聒噪,暮顏臉上閃過一絲燥意,陡然停下腳步,回頭:“按照你的意思,我們什麼都不做,就在海邊等死?”
一句話,噎的溫肆酒立刻閉嘴。
他當然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她這樣貿然闖進來,實在是太危險了。
“不是有句話叫絕處逢生麼?”
暮顏不想在這人身上浪費更多的時間,轉身拄着木棍繼續在前方開路。
“海邊是不可能尋到出路的,既然如此,不如搏一把。”
她有預感,穿過這片芭蕉林,一定會有轉機。
落在後面的溫肆酒,心累地輕嘆一聲,目光隨意一瞟,卻見一條青蛇正努力地順着她手中木棍往上游。
瞧見這一幕,他瞬間繃緊神色,悄聲快步靠近,緊緊盯着那條吐着紅信的蛇。
此時,暮顏也發現了手下木棍的異常,目光下移,瞥了眼那條下一秒就要撲過來的蛇,眼底悄然閃過一道紅光。
隨後就見跟在身後的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條蛇。
等了許久,那條小青蛇似乎耗光了所有的耐心,對準暮顏白皙的手背,張開吐着信子的利牙準備攻擊。
溫肆酒眼疾手快地拽住蛇尾,一把將其甩出去,可是他再快,也快不過反應迅猛的青蛇。
最後還是被它吭哧咬了一口,手背上,留下了一道異常顯眼的牙印。
本能的求生,讓他立刻撕開制服下的T恤,本想打個結綁在手腕上,只可惜一隻手根本沒法用力。
“還是我來吧。”暮顏扔掉木棍,轉身在他面前蹲下。
雙手握住布條兩端,用力一勒,快速地在他手腕上打了個活釦。
“幸虧剛纔那條蛇沒毒,要是毒蛇,我還得費力找個地兒埋了你。”
見她湊近,不知是不是被太陽曬得緣故,溫肆酒的臉頓時又紅了一圈。
再聽她這番話,悸動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正常的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怎麼也得感動一下吧。
怎麼到她這兒,反倒成了自己的不是?
“不過,還是得謝謝你。”就在他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之際,耳邊突然傳來這麼一句。
低頭看了眼面前的女人,撓了撓後腦勺,聽到清脆的鈴鐺輕響,無所謂的笑道:“大家都是同一組的,應該的。”
其實他當時也沒多想,只下意識地將她當成了同伴。
既然同伴有難,他又怎能袖手旁觀。
暮顏給他包紮好傷口,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起身後背對着人,音色極淡地道:“既然沒事的話,那就繼續趕路吧。”
…
眼下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先後經歷了火災和深海,且不說她,身後那人也快喫不消了。
如今,天色漸漸暗了下去,要是再走不出這片芭蕉林。
這個晚上,恐怕都走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