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筏真的可行麼?”他問卷着一圈麻繩走來的人。
雖然沒做過木筏,卻也知道僅僅只是將鋸好的木頭綁在一起,是不可能飄在海上的,更別提還要帶上他們。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在房間裏,只要我們認爲可行,那就一定能行。”暮顏說這話時,臉上充滿了自信,沒有絲毫的後顧之憂。
有她在,還怕木筏不能在海上飄着麼?
說完這句,不經意地朝身後木屋看了一眼,嚇的仍待在木屋中的顯示屏,不禁抖了兩下。
暗想:哼!開掛有什麼好玩兒的。
“我是真的很佩服你。”
就在她不動聲色的將視線轉向木屋之際,溫肆酒苦笑一聲,惹得人立刻收回目光。
“佩服我?”
累出了一身汗的溫肆酒,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水,點頭,“是啊,面對這種情況,別說旁人,就算是我也會忍不住恐慌,總在想要是失敗了出不去怎麼辦,可是你一直都很自信。”
自信他們一定能出去,一定能離開房間,一定會回到現實。
這樣強大且不盲目的自信,至少他還從沒遇見過。
可以說,眼前這個女人,一直都在刷新他的世界觀。
將鋸斷的芭蕉樹,對應鋸成八根相同長度的木條後,暮顏將手中麻繩丟給了他,“我不是自信,是知道,越是危險重重的困境下,越要保持冷靜。”
切~
木屋內的顯示屏不屑暗諷:真會說漂亮話,她那哪是自信,分明是自傲。
仗着自己實力超凡,知道它根本不可能將他們真的怎麼樣,纔會從始至終都這樣一副淡淡然的態度。
這個開掛的非人類,真的好討厭。
但是……但是她卻是第一個願意再次陪它進來玩兒的。
想到這兒,顯示屏陷入到無限的掙扎糾結中。
它的畫外音和吐槽,自然也無人聽見。
溫肆酒聽到她的這番話後,一掃方纔的不安,接過麻繩後,將木條緊緊的綁成上下兩層。
簡易木筏,就這樣製作完成了。
他將木筏推到不遠處的海邊,瞥了眼身旁的人,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
“現在進行下水測試。”
當他將木筏推進水中,眼看木筏即將沉入海底之際,沒過多久,小小的木筏又穩穩當當飄在水面上。
他使勁兒揉了兩下眼睛,激動地扭頭笑道:“真的浮起來了!!!”
相比他豐富多彩的表情,暮顏一直都是一副掌控全局的樣子。
看着飄在海上的木筏,突然間有些失落,開掛後,她根本體會不到絕處逢生後的喜悅。
因爲她知道,這片木筏就算不能浮在海上,只要有她在也一定可以。
顯示屏所說的“遊戲的樂趣”,她完全體驗不到。
暮顏輕嘆一聲,突然間厭了這種早已知道結果的遊戲,走到海邊將船槳遞給溫肆酒,“時間不多了,我們出海吧。”
…
小小的木筏泛於一望無垠的海面,遠遠望着,猶如一根鴻毛,折騰不起半分漣漪。
此時,掛在天上的時鐘,已從數字2倒退至1。
溫肆酒賣力地划着船,不知過了多久,依舊尋不到出路。
但是這次,面對迫在眉睫的倒計時,暴脾氣的他學會了淡然。
畢竟還有一個小時,不到最後一刻,他可不會再輕言放棄。
時鐘折射的光灑在蔚藍色的海上,暮顏擡眸望着白雲浮動,一層不染的天空,心情卻莫名平靜了許多。
同時也對做出這種類似於異度空間的機關師,萬分欽佩。
她在人間十年,頭幾年漂泊着的時候,見過形形色色各種人。
總認爲人類貪婪又自私,虛僞且涼薄,可是現在,她卻在人類創造的異度空間內,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或許,她也只看到了人類其中一面。
未來還有許多事,等待着她去發現。
正這樣想着,不遠處的海上,陡然顯現一扇普通的胡桃色木門。
溫肆酒加快速度,朝那扇突然現身的木門划過去。
當木筏碰到門框的時候,結結實實地發出一聲輕響。
他回頭看向站在身後的人,心中頓時涌出無限欣喜,帶着激動和一絲不確定,伸手轉開那扇說不定是出口的木門。
打開之後,門後的世界仍舊一片黑暗。
這讓他不禁想起第一關的地窖,當時地窖內的情況,也跟這扇門一樣。
溫肆酒故作輕鬆地笑道:“這次,還是我先進去吧。”
眼下時間不多了,他們也無退路,除了跨進這扇門別無他法。
但是有他打頭陣,萬一出了什麼事,也能給身後的人爭取點時間。
他這樣想着,義無反顧地跨入木門,走進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