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薊墨頓時慌了神,不明白少主爲什麼突然開哭,急的臉色陣陣發白。
他微微彎着腰,正準備低聲輕哄,下一秒就見少主一口一個“爹爹”,哭着喊着的跑進去。
早在殿門打開的那一剎那,不時就能聽見殿內傳來“大,大,大,開大”的聲音。
他順着跑進去的小身影,悄悄探頭往裏瞄,只見那位高高在上的魔尊,擼起雙袖,一隻腳踩在凳子上,扯着嗓門兒,吼的比誰都高。
“爹爹~”
魔尊賭的正高興,耳畔突然傳來自家閨女的哭聲,一低頭,就見小人兒哭喪着臉,揪着自己的衣襬晃啊晃。
他瞅了眼桌上的骰子,二話不說將閨女抱起來,給她抹眼淚。
“喲!顏顏又去禍害誰了?”
自家閨女他還是瞭解的,準是禍害了誰,先跑來告狀。
暮顏拼命擠出的兩滴眼淚,被他一句話說的又給憋了回去,心道:騙不到老爹,看來以後得轉換套路了。
她扭頭轉向桌上骨碌亂轉的骰子,血紅色的眼珠子隨着一起轉動,隨即一把拽住老爹的衣領,湊到他耳邊小聲嘀咕。
幾位被魔尊拉來議事殿擲骰子的魔將,見這小祖宗哭着跑進來,頭皮一陣發麻,只恨不得拔腿就跑。
但是現在,魔尊坐着,他們也不敢隨意亂動,只能硬生生受着。
任由那對狡詐的父女,光明正大的商量着,如何榨乾他們的錢包。
暮顏跟老爹做了個交易,只要她幫着贏一回,就給自己撐腰,且不論薊墨的罪。
魔尊聞言挑了挑眉,瞟了眼桌上的骰子牌九,頭腦一熱,當即拍板敲定。
候在議事殿外的薊墨等了許久,見少主這麼久還沒出來,心中擔憂不已。
再次探頭往裏瞄,這回卻見少主擼起雙袖,兩隻腳踩在凳子上,嗓門兒吼的,比魔尊還要高。
在那之後,被魔尊和少主聯手坑了的魔將們,掏光家底也就罷了,最後輸的差點走不出議事殿。
這一局大獲全勝,魔尊十分高興,也不問自家閨女到底捅了什麼簍子,大手一揮,依言不追究他們的責任。
但是——
魔界有條不成文的規定,魔尊說的話,在魔後那兒向來不頂用。
被少主燒燬眉毛的魔導師直接跑到魔後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自己說的要多慘有多慘。
氣的魔後趕來議事殿,狠狠訓了一頓給女兒打掩護的魔尊,毫不留情地揪着暮顏去給魔導師賠罪,之後更是被關了整整三個月的禁閉。
薊墨再一次經歷這些事,面對從小不讓魔後省心的少主,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些事,想必少主早就忘了。
畢竟是她的黑歷史。
…
“薊墨,你說人界是個什麼地方?”不知從哪兒聽到有人界的存在,暮顏時不時都要好奇地問兩句。
每當這時,他都十分痛恨自己詞窮。
若不是從少主口中聽到人界,他根本不知道,除了他們生活的世界,居然還有其他生物存在。
那時,他也只以爲少主純粹好奇,隨口問了兩句。
直到某天,他像往常一樣,來叫賴牀的少主起牀。
喊了兩聲得不到迴應,小心翼翼地推開寢殿後發現,殿內竟空無一人,而梳妝檯上則壓着一封歪歪扭扭的信。
信上寫道:出去旅行一段時間,勿念。
他捏着信瞬間陷入恐慌,又不敢隨意驚動魔尊魔後,只得一個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悶頭亂找。
找了一圈無果,突然想起前幾日,少主冷不丁尋問人界的事,一個大膽的念頭緩緩升起。
少主,不會跑去人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