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孟詩喬卻率先移開目光,默默地走遠。
“這可真有意思。”暮顏抵着下巴,瞧見這一幕,笑了。
看來,登上這艘船的人,也並非全然不識啊。
既然存在着某種關聯,那就好辦多了。
神色懶散地環顧四周,甲板上的人加上她,一共是十四個。
其中幾名中年男人很快打成一片,聚在一起抽着雪茄侃侃而談,不時大笑兩聲。
方纔遇見的老婦人則獨自一人坐在輪椅上,不時撫摸兩下帕子裏生鏽的鋼筆,眼底滿含懷念。
這些人中,最讓暮顏在意的,還要屬靠在甲板一側,吹着海風抽菸的女人。
那人穿的倒是樸素,簡單的T恤外加一條牛仔褲,再尋常不過了。
可她的右眼卻戴了一隻不同尋常的黑色眼罩,趴在欄杆上凝望着一望無垠的海面,眯着左眼,神色些許迷離。
“美女,一個人吶。”這時,一名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舉着香檳杯,上前搭訕。
女人轉過頭來,淡漠疏離的臉上藏着一絲對男人的厭惡,抽完最後一口煙,直接將菸蒂丟進了香檳杯中。
“要搭訕,你可找錯人了。”她的聲音和她這個人一樣冷。
要是暮顏的音色還能辨別抑揚頓挫的話,那麼這個女人的聲音,就如同從地獄中傳出來似的,幽冷,刺骨。
中年男人自討沒趣,本想指着她大罵不識擡舉,轉念一想甲板上還有這麼多人在,又將這股被拒絕的鬱氣生生嚥了下來。
冷哼一聲,將那杯染了污濁的香檳杯徑直扔到桌上。
司南楓理都沒理會搭訕不成,氣沖沖離開的男人,掏出煙盒準備再取出一根,眸光微擡,不經意間掃到暮顏三人。
這個舉動,並未引起暮顏的過多關注。
她現在更在意的,還是沈風剛剛沒有說完的話。
登船後,他又發現了什麼。
沈風走到桌邊,倒上一杯紅酒,微抿一口才道:“在這艘郵輪駛離港口的時候,我發現原先待在郵輪上的工作人員全都離開了。”
目前應該僅留下了一名年紀偏大的服務生,可惜這個現象,還沒有人發現。
哦,那位新晉小花或許發現了端倪,剛還在這兒發了一通脾氣。
“你的意思是說,這艘郵輪,現在除了甲板上的這些人外,只剩船長和一名服務生?”
沈風抿了口酒,點頭。
現在的情況應該是這樣的,當然,也不排除在他們去不到的地方,還藏着其他人。
暮顏隨着他走到桌邊,掃了一圈桌上的飲品,沒發現檸檬茶,略有不滿,隨手挑了瓶礦泉水坐下。
“那麼,既然沈先生出現在這兒了,是否能跟我解釋解釋,邀請函的事。”
沈風正要擡起酒杯,聽到這話,微怔,“你確定要在這兒說?”
甲板上的人雖然不多,卻無法保證寄送邀請函的人是否藏匿在這些人當中,又是否在暗中偷窺他們,就這麼明晃晃地說出邀請函的事,怕是不太妥吧。
“那你想在哪兒。”
沈風似乎就在等她這句反問,慢悠悠地放下酒杯,揚起一抹淡笑,傾身靠近,“不如……去我房間。”
他正要朝暮顏伸出手,中途就被晏離截胡,一把擒住了手腕,“沈先生當着我的面誘拐我夫人,是當我不存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