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蒙在被子裏,依稀能聽出是個女人的聲音,而且她只說“誰讓你是他的妻子”,換言之,針對的並不是暮顏,而是委託人。
晏離條理清晰地分析着方纔的事,擡頭卻見暮顏滿臉的怒意,縈繞在她周身的紅光更是抑制不住地翻涌。
“暮顏?”
“疼麼。”暮顏垂首,想起上回他被人溺死,連着今天,已經是第二次在自己身邊遇害了。
如此一想,怒意瞬間直衝雲頂。
她身邊的人啊,她都護不住,她還能護得了誰?
晏離正想搖頭說不疼,瞧她即將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軟了聲調撒嬌,“這樣,就不疼了。”
反正,他都已經習慣了。
…
這個吻,瞬間讓暮顏想起晚餐前的事,心中的怒火慢慢地消了下去,撇開頭,滿臉正色地道:“你放心,在這艘郵輪抵達月城之前,我必將那人找出來給你報仇。”
管她什麼理由,傷了她身邊的人,就得付出代價。
聽到這話,晏離笑了,啞着嗓音道好。
“還有,”還沒等他高興兩秒,暮顏伸手覆上他的脖頸,給他治好青紫的勒痕,狠狠剜了他一眼,瞧着倒比剛纔還要生氣,“別以爲之前的事就這樣算了,等這件事結束,再來好好地跟你算一算這筆賬。”
他不光親她,還咬了她兩三口。
這能忍?
晏離正要開口解釋,趴在桌上的人幽幽醒來,在他們徹底清醒之前,暮顏乾脆清除臉上的妝容,露出真面目。
反正現在已經成功上船,也沒必要再在這種事上做多餘的僞裝。
她倒要看看,得知“晏太太”沒死,動手的人會是什麼反應。
“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地暈倒了?”
一位,是在甲板跟她聊了半個多小時的司南楓,而另一位,就是沈風提到的新晉小花,孟詩喬。
如果晏離沒有聽錯聲音的話,勒死他的很可能就是這兩人中的其中一個,也最有可能是這艘郵輪的主辦方,那位神祕的寄信人。
她抵着額角暗自打量,倒並未發現兩人醒來後有任何異常舉動。
難道,是她想錯了?
…
衆人醒來,甩了甩酸脹的腦袋,一眼瞧見晏離,指着他冷聲喝問:“你們到底是誰!!!”
之前,晏離扮作委託人登船,如今卻以全新的面貌出現,也難怪有人對他提出質疑。
暮顏掃視一圈走到餐桌主位,坐下後氣場全開,“我們是誰重要麼?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各位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的該怎麼辦吧。”
按照她的推測,幕後之人寄送的十三份邀請函應該略有不同,否則,這些人不可能會這麼乖乖地聽話登船,怕是個個都要像她的委託人那樣,四處尋求保命的機會了。
“呵!我們憑什麼聽你的。”
其中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眯着眸在她和晏離之間盯着來回看了好幾眼,冷哼一聲,拍桌而起。
說着就想離開餐廳,結果剛到門口,就見大門從內迅速合上。
男子大步跑上前,握住把手用力往外推,卻怎麼也打不開這扇門。
“這是什麼破地方!”他大罵一句,返回座位憤憤坐下。
就在他坐下後,餐廳內明亮的燈光驟然熄滅,惹得那位嬌弱惹人憐的小花,驚聲尖叫。
黑暗中一陣混亂,暮顏撐着下巴,聽着耳邊嘈雜鼎沸的人聲,突然間從中聽到了一道箭矢射向某人後,傳來的悶哼聲。
在她的左手邊,有人,重箭了。